第115章

尽管后半夜于景渡一直老老实实的什么也没再做,但第二天容灼还是没能起来。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次日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

“你怎么不叫我?”容灼睡眼惺忪地道。

“怕你睡不醒难受。”于景渡凑到榻边,俯身在他唇角亲了亲,“放心吧,我已经让邢冲带着大当家他们去安置了,那边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今日你且好好休息便是。”

容灼挣扎着想起来,却发觉浑身都没力气,腰更是酸得厉害。

于景渡拧了湿帕子帮他擦了擦脸和手,又端了水让他漱口,看那架势压根没打算让人下床似的。

“我听金豆子说,腿上之前受过伤?”于景渡问他。

容灼一怔,伸手在自己腿上一摸,发觉伤已经好了,没摸到什么痕迹。

他腿上的伤是骑马时磨破的,所以疼了几日之后便慢慢结痂了。这一路到了北江,伤基本都好利索了,结的痂也已经退了,不凑近了看几乎看不出异样。

“没什么事情,就是骑马骑太久了。”容灼道。

他怕于景渡担心,便将事情都朝对方说了一遍,没想到于景渡听完眉头便拧成了一团。

“你不高兴了?”容灼问他。

“没有。”于景渡道:“下回遇到这种事情,让邢冲他们去办便是,不必亲力亲为。你有你的责任,他们也有他们的责任。”

容灼朝他一笑,故作轻松地道:“我若是不去豫州那一趟,怎么能将大当家他们带来呢?”

于景渡闻言勉强一笑,心疼得不得了,却没多说什么。

“我把饭给你端过来,你就在这儿吃把。”于景渡起身。

容灼有些抗拒地道:“我想下去吃,我又没生病……”

“那也行。”于景渡将被子一掀,直接抱着人坐到了桌边,让容灼坐在了自己腿上。

容灼满脸通红,别别扭扭地道:“你别这样!”

“又没有旁人看着,我抱着你有何不可?”于景渡一本正经地端过粥碗,“再说了,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你跟我还害臊呢?”

容灼一想也是,自己和于景渡,什么害羞的事情都做过了,也确实不需要再见外了。念及此他便放松了不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了于景渡怀里。

“还疼吗?”于景渡问他。

“有点。”容灼抱怨道:“你太久了。”

于景渡闻言既心疼容灼,心里同时也有点小小的得意。

“太久没见你了,攒了很久。”于景渡道:“今晚肯定不那样了。”

容灼耳尖一红,“今晚不要了行不行?”

“也行。”于景渡道:“那你在北江能待多久?”

“我……入冬前还想再来一趟,所以最多待十天吧。”容灼道。

“十天啊,那你一走来回又要三四个月。”于景渡道:“如今是八月,下回再见面,是不是就要等到年底了?万一到时候北江大雪封了路,可能就得等到明年开春……”

容灼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变得有些沮丧。

“你在北江再待十天的话,如果每天一回,那还能……”

“你别说了!”容灼埋在他脖颈蹭了蹭,“那今晚你轻点……”

于景渡闻言这才满意,并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克制。

而容灼则因为这一时的心软,导致第二天又没能起来床。

若非他还有别的打算,他怀疑于景渡能逮着他在驿馆里十天不出门。

但他难得来一次北江,还带着一支商队,他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回京城,所以他必须赶在离开北江之前,购置一些北江的特产回去。

“我陪你去。”于景渡道。

容灼因为他昨晚闹得狠,还跟他闹别扭呢,但闻言还是没舍得拒绝。

常将军给了于景渡十天的假,如今已经过了两天,还剩下八天。

而他也会在八日后,带着商队启程回京城。

所以在北江的每一刻,他都不舍得和于景渡分开。

“你就是吃准了我不会同你生气,才那么过分。”容灼抱怨道。

“我控制不住自己,这能怪我吗?”于景渡帮他整理好衣服,凑到他唇边亲了亲,“谁让你这么招人疼呢?而且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也……”

容灼抬手在他唇上一掩,“不许再笑话我。”

于景渡知道他脸皮薄,没舍得再继续揶揄他。

两人出了驿馆,便上了于景渡让人备好的马车。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软垫,容灼坐着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经历了最初的艰涩和不适,容灼已经慢慢适应了和于景渡之间的亲近,而他嘴上虽然经常抱怨,实际上还是颇为得趣的。于景渡在这种事情上温柔体贴,很会取悦人,所以有时候他稍稍过分一点,容灼也不太会与他计较。

“你陪着我,不会被人认出来吧?”容灼问他。

“放心吧,北江城里的百姓几乎没有人认识我。”于景渡道:“即便有人认出来了也无妨,我与你又不会在大街上做什么。”

容灼从衣袋里取出了一张名单,上头列着一些北江的特产,有食物有玉石还有一些毛皮之类的东西。

“咱们今日先挨个看一遍吧。”容灼道:“明日我与老路商量一下,再决定购置什么东西。”

“不必。”于景渡道:“你想要的这些东西,我都让人准备了一些,也找了熟悉行情的人,一会儿你一次就能将所有的东西都看一遍。你觉得什么合适,明日直接让人去购置就行。”

容灼一怔,“你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你这两日不是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吗?”

“你来北江之前我就让人办好了。”于景渡道:“我就知道以你的性子,绝不会在北江待太久,我可不希望一共就这几日的功夫,你全都用在这些事情上。”

于景渡帮他安排好了这些,无形中便等于帮着容灼省了好几日的功夫。

容灼心中颇为熨帖,忍不住窝在他怀里蹭了蹭。

当日于景渡带着容灼去了一处商行,这商行的老板姓谢,是于景渡的旧识。

对方先前并不知于景渡安排这些事情是为了容灼,如今得知容灼就是峥嵘商队的东家,当即感佩不已,差点拉着容灼拜把子。

“咱们北江城的商行都听说了容老板的事情,各个都盼着能与容老板一叙。”谢老板朝容灼道,“容老板放心,此番你在北江不管带走多少货,一律可以等出了货之后再付货款。而且有我谢某人在,保证你拿走的都是全北江最好的货。”

容灼一开始还不大明白这谢老板对自己为何如此热心,后来才得知,他们商队如今在整个北江的商界都出名了。

一是因为北江受戍北军庇佑,而容灼商队带来的药解了戍北军的燃眉之急,救了很多将士的性命。二是因为在过去的许多年里,都没有一支远途的商队来过北江,他们全城的需用,都是靠着本地的小型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