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沧海(十一)(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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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湄手中的箭矢蓦的飞出,一声尖叫后,那支箭打飞了吴氏鬓边的发簪,击垮她半边发髻,夺的钉在了她身后的房柱上。

箭尾振振。

竟是违禁装了簇的。

齐湄大笑道:“齐鲁之地人不可信,口里说着礼仪,一生尽做着左右摇摆的墙头草,谁给块骨头就摇一下尾巴,可真是中庸之道啊。”

吴氏胸口剧烈起伏,腿弯已软了,慢慢的滑在地上。

齐湄打马欺近,那匹马喷着腥气的鼻息扫过徐令月的脸,她手里的雕弓一端托起了她颤抖着的下巴。

“你也是一样。”

“横竖是无籍无名的已死之人,把这个贱奴带下去——杀了吧。”

两个健壮仆从听令来拿徐令月的手臂,她慌了:“殿下难道不想知道那个秘密吗?听了再杀我也不迟!”

……

也是当日,一条消息传入了昭台宫。

“荧惑守心?”

朱晏亭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上一回她听到还是在丹鸾台上,那是最无趣的时刻,女先生将前朝也不知何处听来的野史秘闻娓娓道来,她听得打瞌睡,没少对母亲表达不满,但是齐睠态度坚决:就算琴不学,这也必须要听。

“古人之事,今时之鉴。”

史册所载,最骇人是前朝开国皇帝驾崩那一年出现了荧惑守心,最后一个皇帝崩那一年又出现了荧惑守心。

这是国运有伤、君主有厄才会出现的极其不祥的天象。

“司天监说,盘桓多日未去了。丞相今日都进宫来面圣,大将军也来了,必会有应对之策。”

鸾刀也犯嘀咕:“皇上年富力强,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怎会……”

朱晏亭面色一沉:“你在说什么?”

鸾刀自悔失言,以手挡唇,目中惊惶闪烁。

朱晏亭方才翻江倒海呕过一回,此刻发际都被汗水濡湿,脑中嗡嗡直响,也不知恼这星象,还是恼她失言,心头如被一道灰雾蒙过。

在她心里,齐凌像是书籍里那些煌煌文字堆出的、庙里土雕石凿出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皇帝。这样一个人,就算是祸害遗千年,也该像千秋万代的石头一样存在世上,至少一定比她存在得要久得多。

怎么会有人议论起年富力强……怎么会有君主驾崩的星象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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