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2页)

因为并不清楚那位夫人去世的原因,直哉只好做两手准备,先同甚尔立下‘约定’,防患于未然,未来再提醒甚尔和他夫人一起做婚前健康检查,嗯,还有每年全身体检。

目前直哉只能考虑到这些了。

想到这些,直哉笑道,“怎么样,总之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就答应一下呗。”

甚尔望着直哉,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这小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也不清楚他和自己立下这个所谓[束缚]的原因,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甚尔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心里也明白直哉不可能害他。但......莫名就是感觉很不爽,仿佛完全被一个小屁孩拿捏了一般。

半刻后,甚尔才缓缓开口,“我答应你。”说完停顿了片晌,凝视着直哉,又淡淡道,“你别后悔。”也不晓得是对直哉说的,还是自己。

倒是直哉听后终于心下一松,不再绷着刚才的淡然模样,拿起煎饼零嘴开啃,顺道递给了甚尔一个,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好了好了,既然答应了来吃点煎饼解解馋?距离新年还有......”直哉侧过头看了眼钟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了。”

甚尔接过煎饼,“怎么,你困了?小孩就该早点睡。”随后他狠狠地咬下一口煎饼,盯着直哉,用力咀嚼,仿佛嘴里吃的不是煎饼,而是一块块骨头,表情所透露的意思也已经十分明显,“训练的时候给我等着。”

直哉:“......”就知道难逃一劫。

正当直哉试图说点什么抢救一下自己那已经非常艰难的体训,而这时却响起了敲门声,“少爷,我现在可以进来吗?”是真望回来了。

“进来吧。”直哉有气无力道,托着脸没滋没味地咬着煎饼。

真望这才拉开障子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精致的布袋,装着什么东西,引起了直哉的注意。

“这是什么?”直哉指着那袋子东西好奇问道。

“这是我之前买好存放着的,今天跨年夜,拿出来正合适。”真望走到直哉面前笑道,将布袋放在桌上,将里面的东西仔细拆了出来,露出其中包装五彩斑斓的包装盒子——是一盒手持烟火。

“这是!”直哉真有些惊喜了,他没想到真望还能搞来这玩意,烟火盒子并不算大,不过小臂来长,只是包装实在五彩缤纷,各色烟火画在其中,大概是交织杂乱到了一定境界,整体看上去倒还有几分和谐感。

“少爷,您......喜欢吗?”真望问道,有些小心翼翼的期望。

“嗯!喜欢。”直哉展颜笑道,不留神露出了几分怀念,“小时候......不,我是说,老早就想试试了。”

原本真望还没来得急反应直哉话里的‘小时候’是什么意思,倒是甚尔先抓住了关键词,立马嘲笑道,“哈,就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还说什么小时候。”

直哉一哽,瞪了甚尔一眼,心说我的岁数说出来小心吓死你。

不过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大概是熬夜得太晚,有点困了不太清醒。”直哉佯装困倦道,顺便打了个哈欠,其实也并不算完全装出来的,这会儿他还真有点犯困,到底是小孩的身体,经不住熬夜太久。

果不其然,真望闻言立马换上担忧的表情,“那少爷赶紧放完烟火早点休息吧。”

“嗯好,你也一起呀。”直哉笑道,顺便问了甚尔一句,“你也来呗?”

“幼稚玩意。”甚尔吐槽,身体却十分诚实地接过烟火,朝院子走去,懒洋洋地来了一句,“我陪玩可是要收费的。”

直哉翻了个白眼,“那你赶紧走,把烟花还我。”说罢就要去抢,只是他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抢得过甚尔人高马大的。

二人吵闹着来到了院子,真望则在后面跟着负责拿剩下的烟火。夜深了,寒意肆意,连星辰也不见多少,只是零星几个在天上挂着,冷冷清清的,远处还有些楼房灯光交相辉映,衬托着独属于直哉他们三人的跨年夜。

寒风凛冽,冻得直哉缩了缩脖子,好在真望及时拿出厚重暖和的外袍给他披上,这才抵挡了不住往身体里乱窜的冰冷,而甚尔......单穿了两层浴衣宛若在夏夜的人不说也罢。

“呼,开始吧,还挺冷的。”直哉呼这手道,他选了支蓝色彩纸的烟火,将之点燃,随着青烟升起,金灿橙色的烟花在夜晚的院子中闪耀,烁出一个个星点,小小的,照亮了直哉的脸庞。

“你们也玩呀,别搞得就我一个人在玩,多没意思。”直哉笑着招呼道,说着就要帮甚尔点燃手里的烟火——用他刚燃起的烟花。

甚尔对此只有看上去有些不耐烦的驱赶,“躲远点,别烧着我的衣服。”却没有阻止对方将烟火点燃。

黑暗中,赤橙黄绿的烟火格外光彩夺目。

时间一点一滴流走,待直哉伙同甚尔真望一起放完所有的烟花之后,距离零点只有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了。但此刻,直哉的困意已经按捺不住,他揉了揉眼睛,试图缓解几分倦意。

“少爷,您先去睡吧。”真望小声道。

“不用,再等几分钟就好。”直哉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眼睑越发沉重,坚持道,“我......我还没跟你、和甚尔说新年快乐呢。”虽然如此,脑袋却不住一点一点往下掉。

真望愣住,下意识看了一眼甚尔,只见对方也正看着直哉,眼里沉淀着说不出的情绪,没有说话。眼见直哉已经越发昏昏欲睡马上就要以头抢地,她一时也顾不得许多,想要直接强行扶过对方去往床铺上。

只是还不待她动手,甚尔却一把捞过了直哉,将人环抱,让其侧躺在他怀中,动作间绝对称不上温柔,却也算得上小心,又或许是直哉实在太困的缘故,因此并没有被惊醒,反倒是找了个舒适的地方便彻底躺倒了。

“哼,臭小子还逞强......”甚尔带着伤疤的嘴角牵起几分弧度,眼中不复方才的复杂情绪,反而多了几分难得的平和,须臾,对着怀中的人低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随后就将人抱进了卧室中。

真望见此,便也不再担心,想到直哉困倦中迷迷糊糊说出的那句‘新年快乐’,不由轻笑,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中多了几分暖意,“新年快乐,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