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这是属于归义军的荣耀

绍明四年,公元949年,正月初一。

这应该是张鉊过的最舒适的一个年了,虽然皇后和儿子们基本都不在身边,但并不妨碍我张大圣人心情非常愉快啊!

他这一年,事情可干的不少,但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出征漠北和‘钓鱼’。

先说出征漠北,历朝历代就没有他这么轻松的,草原上别说匈奴、突厥这样的狠角色,连柔然、薛延陀这种档次的都没有,完全就是一盘散沙,比中原散的还厉害。

于是我张圣人只带了三万步骑,最多时刻也不过出动五万余人,就完成勒石燕然和封狼居胥这两样旷世大功。

而他走前布置的‘钓鱼’大法,也出乎意料的取得了巨大的成果。

本来他针对的,只是老归义军中那些有原罪,又不识时务的老头子,顺带整顿一下河西商会。

结果到好,直接把曹仁尊、阴圆德这些隐藏在深处的害群之马,全部给钓了出来。

这次的叛乱牵扯之广,几乎涵盖了整个老归义军派的绝大部分家族,除了外祖宋家和罗通达掌握的罗家以外,所有家族都或多或少牵扯了进去。

好啊!真是太好了!张鉊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老归义军派的这些老家伙们,倚老卖老,仗着张鉊没时间花大精力在河西坐镇的机会,在整个凉州以西,也就是河西走廊的丝绸之路上作威作福,还私设税卡,堂而皇之的和河西商会勾结起来当坐地虎。

这次把他们全逮住,曹仁尊、阴圆德家族肯定要倒大霉,其他家族想要脱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张鉊准备借机彻底清理一遍丝绸之路上的不和谐处,把原本被这些人霸占的好处归于朝廷,搅乱的行商环境恢复到正常状态。

这样不但可以进一步促进丝绸之路的发展,让它在多延续个几十上百年,为向西的夏君夷民继续输送养料。

同时打掉了这些家族,张鉊估计他本人这次至少可以捞到五六百万贯以上的财富,堪比去萨曼波斯和天竺打劫的收获。

而且还不用担心别人口舌,这可不是张圣人在抢夺臣下的财产,而是抄这些叛逆分子的家。

有了这笔钱,南征的军费,开垦辽东、辽西的移民费用,基本就有着落了。

而在中原,李业、王峻、薛怀让等心怀不满的,也被牵扯了出来。

虽然他们没多少身家,但是他们的落网,可以起到极大净化政治环境的作用。

特别是徐州的武宁镇,张鉊一直想解决这个唯一还成编制的五代牙兵团伙,但出于没有借口,也确实腾不出手,现在倒好,他们自己跳出来主动送死,多好。

对了,还有赵在礼这狗东西,我张圣人可是馋,啊不对!可是恨他好久了。

没脸没皮,残暴压榨百姓积攒了百万贯的家产,竟然还想就此安度晚年,想得美。

除了这些国内的坏蛋,张鉊还将刘仁瞻这个钉子给钓了出来,这下攻打南唐的借口也有了。

李璟虽然前些日专门派了韩熙载为使,大冬天穿越半个中国到承德府,来向张鉊请罪,说一切都是刘仁瞻的擅自行动,南唐朝廷根本不知道。

呵呵!现在的南唐,对于张鉊来说,那是真的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了。

这五百万民,数千里江山,每年几百万贯的税收,以及蓬勃发展的造船业,每一样都是张鉊需要的,他势必不能容忍这样的好地方,继续在李璟手里糟蹋了。

不,不对!南唐国绝对不止五百万民,税收也不止几百万贯。

开什么玩笑,自杨行密立稳脚跟以来,江南就是全天下最为安稳的地盘。

如此富庶之地,人口只比河陇地区多一点点,税赋水平只能跟关中加宁夏相当,谁信啊!

这下面,不知道被南唐各级官吏豪族上下其手贪墨了多少,等到大军定江南,一定要这些家伙狠狠的吐出来。

这么算起来,这次钓鱼的收获可真是大啊!

不,应该不能说是钓鱼了,因为张鉊本来只是想钓出老归义军派,但结果竟然蹦出来了河西商会,孟蜀余孽,失意牙将,河东逆贼、武宁军牙兵以及赵在礼等人和南唐。

这哪是钓鱼,这是直接在炸鱼了!

应该叫一箭多少雕来着?恐怕都不是多少雕的事,是直接将天上飞的鸟雀乃至蚊子都给轰了下来。

以至于安审琦这样的都被吓着了,竟然要求交出全部权力回去养老。

便宜老丈人符彦卿也不扣着他手里那点河北部曲,主动要求随张鉊去南征南唐。

前些日子,一直窝在西北的折从远也上书,说身体有疾,希望能到东京开封府来寻个名医,顺便修养一段时间。

自张鉊建立大周以外,手里私兵部曲过千者,也就是符彦卿、安审琦、高行周、折从远四人了。

这四人中,高行周家的家底最薄,早就放弃那点小心思,老老实实听命南征北战。

而且高行周除了有点粗鲁以外,本就是个老实汉子,心思也是最简单的。

其余三人,其实都不是省油的灯,折从远好一点,因为此人素来比较守规矩,他们折家也说得上是张鉊提拔起来的,有点私兵也是他们自己的族人,问题不大。

安审琦和符彦卿,实际上是张鉊有点担心的,因为这两人有能力,品行也不坏。

张鉊不是担心他们手中的兵力,而是怕他们被手下牙兵甚至亲人裹挟,做出不好的事情。

这样人,张鉊是真不想杀,不但是他们,哪怕薛怀让、潘环,张鉊本来都是不准备杀的。

虽然这两为人残暴,贪财好酒,但总算是抵抗契丹有功,私德有亏,但大节未损。

他们要是不出来闹,一个富家翁的生活,怎么也是有的,可惜了。

“圣人,陇右道按察使宋善缘,福缘伯阴圆庭,长城伯陈敏之以及众位河西老勋臣,已经到左殿禅房了。”

张鉊正在自得于自己的‘炸鱼’杰作,董少监就亲自来禀告了,因为这三位打头的河西老勋臣,那都是张鉊的近亲。

其中宋善缘是张鉊的三舅,算是他这批眼皮子浅薄的舅舅中,唯一不那么惹人讨厌的。

虽然总希望张鉊多提拔下几个表兄、表弟,但他本人还算老实,不怎么贪污,也不怎么跟人胡乱搅合到一起,只是一到了儿女前途面前,就有些奢求。

福缘伯阴圆庭则是阴鹞子阴正奇的父亲,是张鉊父亲白衣天子张承奉的亲表哥,张鉊的表舅。

而参加曹仁尊一起叛乱的阴圆德,则是阴圆庭的亲弟弟,也是张鉊的血亲表舅。

长城伯陈敏之是沙州陈家的代表,其实在更早些的时候,这支南陈陈宣帝陈顼的后人,跟张家的关系是最为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