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第2/2页)

李璟确是恭顺,他到洛阳来,朕把他当亲弟弟,但是这天下,必须要一统了。

比起天下万民的安宁幸福,他那个小小的南唐社稷,小小的南唐国主,轻如鸿毛!”

好一个偷换概念,合着李璟的南唐国是次之的社稷,南唐国主是轻飘飘的君,你这张周就不是是吧?不过也没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这么说。

韩熙载当然也不敢,而且他清楚,大义确实是捏在张鉊手里的,自眼前这绍明圣人驱逐契丹贼,定鼎中原起,南唐就没了大义。

现在绍明天子横扫大漠,封狼居胥,使塞外诸族都臣服,南唐就连存在的法理都没有了。

韩熙载辩不可辩,只能哭倒在地,“天下世人都知圣人神威无可抵挡,我主自然也知道,也未有敢衅大国之意,只求蜗居江南,保存社稷。

哪怕多存一天,也对得起祖上披荆斩棘,今恭顺至此,圣人就不能宽宥些时日吗?”

张鉊把手一挥,宽袍大袖击打在衣服上,如有风雷之声,“南唐北接江淮,南近吴越,在朕之左右。

江南无罪,李璟也无罪,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回去告诉李璟,若能北来,他就是朕的胞弟,若敢负隅顽抗,雷霆之下,只有齑粉!”

韩熙载满脸惶恐,随之而来的南唐一众使臣尽皆脸色惨白,连李景达也面色大变。

而在场的周国文武,一个个脸上都浮现出了激昂万分的豪情壮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可是赵大在历史上发出的最强音,最是霸气无过。

今日张鉊用来,挟横扫漠北,清空国内腐朽之威,更如惊天巨浪一般充满豪情。

韩熙载大哭,对左右说:“我祖上世食大唐俸禄,载又受烈祖高皇帝大恩,却不能保存社稷,死后有何颜面相见。”

说罢,南唐使臣与韩熙载一起大哭,哭声凄惨无比,更有人在地上连连叩首,只磕的额头鲜血飞溅。

李景达即使存了劝兄长奉献图册户籍的念头,也忍不住悲从心来泪流满面。

周围周国文武勋臣个个面有不忍之色,除了罗玉儿、高怀德这样的杀才,就是杨继业这样的人,也被他们所感染。

张鉊稍微侧过头一看,曹三娘子眼中竟然也有晶莹的泪珠滚动,不知是不是想到了昔年归义军的处境。他的几个女儿则更不堪,早已珠泪连连。

女人啊!哪怕她再是强人,总会在不注意时,被外界情感所感染。

但我张圣人就不一样了,他心硬的很!

张鉊走上前去,将李景达扶了起来,韩熙载不用管了,这家伙竟然已经把李昪所建的这个南唐,当成了后唐的延续,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鉊扶起李景达,“太史公说,人有重于泰山和轻于鸿毛之别。

今日你家虽要哭社稷,却能免去日后江南百姓家家哭丧,户户戴孝,当知前者如鸿毛,后者如泰山之理。

朕誓要一统寰宇,再造大朝,此心如铁石,虽天雷轰击,烈火焚烧,也绝不会更改!

回去再劝劝你兄长,到东京来做一逍遥王吧,朕把吴王这个封号留给他,让他千万不要自误。”

李景达泪流满面的站了起来,坚定的点了点头,“一家哭何如一国哭,我李氏今日哭,明日江南百姓就不用哭,这个道理臣是明白的。”

韩熙载目瞪口呆,他倾尽全力发动的悲情攻势,但在张鉊的国家大义面前,就宛如鸡蛋碰石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