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去吧,美少男战士(第3/4页)

冉清谷不置可否。“容与,那不是世子妃吗?”陆云深喊着,“看看人家三皇子,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红豆还摘那么大一捧,那一捧至少比一般人大一圈,他还舍不得让世子妃捧着,怕压着她……再看看你……”

陆云深上下扫了眼,满眼嫌弃:“我若是世子妃,我立马红杏出墙,就算浸猪笼也不回头。”

“你瞎吗?那明明是茱萸果子,还红豆,红你大爷。”商容与抱着手臂,目光狠狠瞪着远处两抹艳丽的身影。

这个女人,果真招蜂引蝶,道行还挺深的……

吃着锅里的,惦记着前一口锅里的,现在又在外面找来一口锅。

感情他吃百家饭长大的啊,哪个锅都要去招惹一下?

真把他商容与当摆件?

难不成自己对她太好了,让她如此恃宠而骄,放肆到敢把他帽子染成绿的?还不是一般的绿,已经两般了!

陆云深啧啧啧两声:“还是三皇子体恤,知道红豆有毒,戴着易伤身,所以用茱萸果子来。”

他从路边随便薅了一株野|菊|花来,塞在商容与的手里:“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一步,去吧,美少男战士!”

商容与将野|菊|花扔他脸上:“去你大爷的。”

他大步朝着台阶下迈去,走到冉清谷与商玉州面前,拉过冉清谷当着商玉州的面亲了上去。

陆云深咋舌。

为什么世子妃还没跟商容与和离?

他哥哥若是在外敢如此亲他嫂子,他嫂子早就发飙了。

女儿家出门要花好长时间上妆。

其中唇妆最难上,也最容易被蹭掉,一旦蹭掉,整个妆容就会显得老气。

因此他嫂子在外做客,基本不怎么动筷子。

这商容倒好,直接在外面又是亲又是舔,一点儿也不温柔体恤。

冉清谷嘴唇被商容与亲得水光莹润,亲完之后,商容与笑问,“你来了也不让下人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冉清谷笑了笑:“妾身正要去找世子呢。”

商容与看着商玉州手里捧着一大捧红色茱萸果实,笑得异常暧昧:“毓儿,你要送我香包就送吧,怎敢让三皇子去替你采摘茱萸?一点儿也不乖。”

说着,他抢过商玉州手里的茱萸果子:“谢三皇子。”

商玉州:“……”你他娘的装情意绵绵装得像一点行不?

冉清谷:“……”

他根本就不会绣荷包,什么时候说送香包了?

商容与拉着冉清谷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内软软的,轻轻一捏就凹陷下去。

他扫了眼,是一块糍米糕。

应该是改良过的糍米糕。

一般的糍米糕比这个要硬上许多,这个软软糯糯的,带着桂花与蜂蜜的清香。

应该是请厨子将米粉与糯米粉研磨成粉,掺和桂花蜂蜜放炉子上蒸了一夜。

不然根本不会这么软糯。

商容与笑了笑:“这山上的素斋不好吃,你肯定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我让人去山下为你买了份糍米糕,你最近肠胃不好,软一点好消化。等晚上回家了,我就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冉清谷怔愣,睫毛颤了颤,嘴唇微微颤抖,下意识问着。

——“回哪儿?”

“回家啊,怎么了你?王府,家。你最近怎么傻乎乎的?”商容与好笑,去牵着冉清谷的手,“晚上回家了,就带你去吃好吃的,这山上的东西,几乎都是喂猪的,也不知道母妃是怎么吃下去的,还要把你拖累到山上来受罪。”

冉清谷耳畔似乎响起商容与那日在东宫的话。

——“我来带你回家。”

一句极其稀疏平常的话。

可对他来说很微妙。

他这种人,从尸山血海中走来,脚踏累累白骨,手染无尽鲜血……

突然有人说带他回家,他很不习惯。

“世子对毓儿真好。”冉清谷有礼回道。

商容与扬眉:“废话,你是本世子的世子妃,对你好是应该的,你对本世子说得最多的话好像就是我对你真好,你对本世子就没别的话可说,譬如‘夫君疼疼毓儿’?”

冉清谷不好意思垂下头。

他不知道商容与最近发了什么神经,老是对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商玉洲似乎看到冉清谷眼底有笑意。

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他从来没见过冉清谷这样。

冉清谷对商容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你对我真好。”

可冉清谷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殿下放心,欠你的命,我会还,太子的命,在我死前一定奉上。”

——殿下放心,欠你的命,我会还。

——太子的命,在我死前一定奉上。

商玉州耳畔都是这清清淡淡声音。

从一开始他与冉清谷只是交易,他救了冉清谷一条命,冉清谷还他一条命。

他说他想要太子的命,冉清谷根本不问有多难,一口答应。

可是他交易着交易着,他突然不想交易了。

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商玉州痴痴的回忆着。

好像在他很小的时候。

他母亲是民间杂技团的歌女,在街头卖唱被微服私访的皇帝商千咸看中,商千咸一时兴起临幸了她,在回宫时,听到她怀孕了,于是她被商千咸纳入后宫。

她入宫后,没几天就被商千咸冷落了。

民间的女子怎么会懂后宫的风云诡谲,她更没有强大的母家可以依靠,也没有在后宫找稳靠山,甚至连皇上的宠爱都没有。

被人陷害后,她的位分一降再降,从正五品才人降到从七品宝林。

再后来,皇帝再也没过问他们,他们住的地方从承安殿,搬迁到冷宫不远处的一个院落。

那里离冷宫不过隔着一个花园,其实也就相当于打入了冷宫。

伺候他们的两个太监宫女都觉得他们没有前途,寻找着各种方法被调走了。

从此皇宫那偏僻寒凉小小的宫院就只有他们母子两相依为命。

尚宫局的太监宫女们知道他母亲不受宠,每次不是克扣吃食,就是克扣银钱炭火。

再后来,连每个月的分例也没了,娘儿两吃的还不如最下等的太监宫女。

太监宫女还有月例,可以靠多干活换来银钱,可他们没有。

他们娘儿两一个馒头分成两半,一碗清汤你一口我一口。

凛冬之际,两人就相依裹着薄毯子,冻得瑟瑟发抖看着破窗户外的飘雪。

盛夏来临,两人就躺在院子里睡觉乘凉。

他们没有熏香,夏季的院子里蚊虫多得能将人吸干。

他娘就一夜不睡帮他拍蚊虫打扇,饶是如此,他依旧被叮咬得满身胞,那胞一挠就会破皮,接着就发炎溃烂,长疮流脓。

再后来,四岁的他饿得面黄肌瘦,个子也不高,他娘为了让他能吃饱,将所有的食物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