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第2/4页)

温凉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又回头看着康熙帝,淡声说道,“万岁爷又为何不阻止她?”

康熙帝既然知道和顺在广州,自然也是知道她离开,依着康熙帝的能耐,定然能够阻止和顺,他又为何不这么做?

康熙帝望着温凉,不动神色地说道,“你不是有了答案。”

温凉欠身离开。

康熙帝看着温凉的背影从屋中离开,视线又落到了他们进行到一半的棋盘上。温凉说得没错,康熙帝自然有能力阻止和顺离开,可正如同温凉所说的那般,阻止了又能如何?

天下皆知和顺和硕公主已死,如今尚家也渐渐没落,康熙帝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又掀开这件事情,而对和顺而言,这般的生活并非她所想要的,哪怕康熙帝并不想见和顺远离故土,可她活着,总比得知她的死讯要强些。

康熙帝踱着步在屋内来回走动,心中忽而泛起淡淡的悲哀,不论是和顺还是胤礽,似乎最终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结果。他越看重的人,往往反倒是离的更加远了。

温凉回去的时候,头一次感觉脑袋是真的成了浆糊,不仅非常地昏沉,而且还带着隐约的疼痛。他甚少熬夜如此,突然来这么一遭的确很是难受。

胤禛的院落早就给温凉备好了位置,温凉眯着眼往刚才的位置回去,不过片刻就直接昏睡过去,直到次日才起身。

绿意眼见着温凉苏醒,惊喜地说道,“先生,您总算醒了。”她手里还端着铜盆,连忙放下,仔细端详了温凉的情况。

温凉揉着额角说道,“我睡了多久?”

绿意谨慎地说道,“先生昨日下午便睡着了,约莫睡到睡了八个时辰。”温凉在心中换算了一下时间,乃便是十六个小时。

他皱着眉,“我竟睡了这么久。”绿意也没叫起他?

绿意给温凉端来了洗漱的用具,“贝勒爷早晨来看过您,然后嘱咐奴婢不要吵醒您。”

温凉这才点头,起身洗漱后又随意地用了点吃食,便让人都撤下了。或许是因为睡过了饭点的原因,温凉并不觉得饥饿。

昨日温凉来得匆忙,并没有仔细看过这园林的景色,今日站在院落往外看,这才察觉到与众不同之处。想必这个院落的修筑出自大家之手,每一处都带着隐秘的山水风光,着实不同凡响。能特地献给康熙帝落脚的地方,自然别具一格。

温凉因为被匆忙带来,大部分的东西都是他出门在外所携带的,其他的东西并没有多少。温凉让绿意给苏培盛留了口讯,便先行回了苏府。

温凉离开杭州的时间不长不短,刚好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此时院内的变化并不是很大。

除了莫名闹脾气的温良。

温凉刚入了院内便被温良直接扑到了身上,她气愤地赖在了温凉的肩头,不论绿意用任何的方法引诱她下来都牢牢地占据了领地,就是不肯动弹。那一大坨硬生生地挤在温凉的脖颈处,艰难地用爪子勾住,异常坚决地趴着。

许是因为温凉多次离开没有信誉的后果,温凉也不能成功让她下来。既然如此,温凉也没有刻意去做些什么,而是让她继续在肩膀上待着,“绿意,你先去把书房整理一下。”

绿意领命而去,而温凉带着大猫站在庭院内开始了不为人知的对峙,等到绿意出来的时候,大猫总算是从温凉的肩膀转移到了温凉的怀里,至少能够不影响人的走动了。

毕竟温良随着时日的渐长,体重也在微妙地增加中,早就不是当初那样了。趴在肩膀上的重量可算不得轻巧。

温凉抱着大猫入了书房,绿意把书房打扫得很干净,便是边角处都很细心地擦拭干净了。因为温凉不许其他人靠近的因素,屋内还残留着某种封闭的气息。

大猫不满意屋内的味道,总算是从温凉的怀里出来,然后趴在窗台看着温凉,长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带着微妙满意的弧度。

温凉在书桌面前坐下,一时之间有种莫名的冲动,要是他现在把大猫抱回来的话,她是会立刻冲上他的肩膀,还是会继续默默地跑开?他总觉得她貌似有些胖了,那软波波的小肚子就是一个明显的证据。

最终温凉还是把这种不得体的想法掐死在摇篮中,一本正经地抽出了还没处理完的事务开始看起来,要是在胤禛来前还没有弄完的话,那便是浪费时间了。

下午,温凉还泡在书房内没有出来,而胤禛却是到了门外。

绿意恭敬地把胤禛给请入屋内,他一身便装,收敛了身上的气势后也显得不那么难以靠近,漫步走到门口,只见温凉正认真地伏案看着些什么,而身边一坨白团子正团在旁边呼呼大睡,那条长尾巴漫不经心地勾住了温凉的手腕,似乎在担心这人一不小心又不见了。

胤禛屈指敲了敲门扉,温凉抬眸望着屋外,这才停住动作站起身来。

胤禛走入书房,直接走到了温凉面前来,“温良生气了?”

温凉低头看着那因为他的动作而茫然地抬头的大猫,“的确如此。”

胤禛摸了摸她的背脊,惹来大猫不轻不重地一甩,然后伸展着身躯又站起身来,一跃跳入了温凉的怀里,又压着人不给动了。

温凉安静地任着她动作,“爷亲自来请,怕是有事吧。”

他指的是昨日的事情,也是今日的事情。

胤禛淡声道,“的确如此。”

温凉和胤禛最开始的沟通并不怎么顺利,因为他没想到胤禛拒绝的原因便是这个,只是后来胤禛的确说服了他,若是按照他对江南的计划,或许在以后能够顺理成章地让胤禛接手江南,可这相较于京城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严重,若是因此而惹来康熙帝的怀疑,便更加麻烦了。

许是因为多疑,又或者是因为底下皇子接连不断的小动作,如今康熙帝对这些更加不假颜色,容忍不得了。

温凉淡淡道,“若是如此,那杭州知府的儿子算是白死了。”那人的确死有余辜,只是后续的动作倒是不能用了。

胤禛挑眉,“那也是你的手笔?”

温凉颔首,“那人仗着父亲是杭州知府,便在杭州任意妄为,闹出了不少人命。”见着漂亮的姑娘便抢入府内,已经惹来不少民怨。王然倒是知道此事,可在他眼底,这也算不得什么,他总不能因此和杭州知府撕破脸皮。

胤禛沉着脸色,“当杀。”

温凉漠然道,“虽说除恶务尽,可贪官污吏,目无法度之人,是永远都无法清除干净的。”

胤禛不语,的确如此。

康熙帝在早年对贪官的力度很是严重,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现在还是越发的松懈下来。朱元璋对官员的严苛以及严刑酷法,最终还是阻止不了官员收受贿赂,这些并不是用酷刑便能处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