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选择

不仅静安郡主怀疑明惠郡主是否知情, 外面怀疑的人也不少。

可惜就算怀疑也没人敢当着明惠郡主的面问她。

不管如何,安王作为皇长子,在圣人还没有立太子前, 他都是最有希望登顶的皇子, 没人会蠢得冒然得罪安王。

在世人眼里,这次的事,只有褚映玉是最可怜的。

好端端地去参加个赏梅宴,结果祸从天降, 要不是七皇子的侍女碰巧先遇到那醉汉, 将其杀了,只怕她的后半辈子就要毁了。

还有好好的未婚夫, 两家都快要商量婚期,突然出了这么件事, 这婚是退呢,还是不退?若是不退,难不成让她和左明珠共侍一夫?

听说褚映玉那天从别庄回去后,就直接病倒,谁不暗叹一声可怜人。

褚映玉确实病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可能是回京路上因为在风雪中站了许久,受了寒气,当晚喉咙干涩, 翌日开始就咳嗽流鼻涕。

大夫过来看过后,确认感染风寒, 开了几副药让她暂时服用着。

褚映玉生病, 自然不能去给父母请安,理所当然地窝在秋藜院里养病,足不出户, 仿佛外界的纷纷扰扰皆与她无关。

过了两日,孟月盈、齐润怡来长平侯府找褚惜玉,顺便去秋藜院探病。

褚映玉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坐在暖炕上,请她们入座,时不时咳嗽一声,用帕子撮鼻涕,弄得鼻尖发红。

许是生病,她的脸色苍白,眼睛和鼻子看着红通通的,仿佛哭过一般,让人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孟月盈看她这模样,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她绞着帕子,以往她对褚映玉极有意见,觉得她这不好、那不好的,不足以匹配优秀的兄长。

经此一事,又觉得她十分可怜,那些偏见突然消失大半。

齐润怡关心地问:“映玉姐姐,你还好吧?”

“还好。”褚映玉说道,这些天喉咙不舒服,声音也不如以往的柔和,略带几分沙哑。

然而听在旁人耳里,却觉得她估计是哭得狠了,声音都哭哑。

褚惜玉也是满脸同情,“长姐,你好生歇息,养好身体,娘说让你别想那么多,还有爹娘在上头顶着呢。”

长姐的婚事有波折,她虽然同情,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其实她自己的婚事都是一团乱,心里烦着呢,觉得自己和长姐不愧是姐妹,同病相怜。

褚映玉喝了口水,淡淡地应一声。

对于她们今天过来探病,她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高兴,礼貌地接待,让丫鬟上茶。

孟月盈和齐润怡今儿来探病,是真心实意想要安慰她的。

同是姑娘家,遇到这种事,总归是感同身受的多,并没有那种真的巴不得她不好的恶劣心态。

关心完褚映玉的身体,齐润怡忍不住问:“映玉姐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她是个率真的,很是为褚映玉的处境着急。“你是要继续维持和瑜表哥的婚事,还是要退婚?”

褚惜玉和孟月盈都看过来。

外界都这么说,给褚映月的选择只有两个,所有人都盯着长平侯府和靖国公府,等着两家是继续婚约还是退婚。

褚映玉眼睑微垂,没有作声。

急性子的齐润怡很是受不了,恨不得她马上给个答案,“映玉姐姐,现在外面都在说这事,将军府很宠左姐姐的,他们可不会让她受委屈,绝对不会让她去作小的。”

褚惜玉生气道:“我姐和瑜表哥十年前就定下婚约,也不能作小!”

她也不想有个给人作妾的姐姐,说出去多难听啊。

褚家的女儿绝对不能给人作小。

“那能怎么办?”齐润怡扁扁嘴,“我娘说,左大将军镇守西北,圣人对将军府十分礼遇,若是将军府闹起来,圣人肯定会偏心将军府。”

说到底,不管是长平侯府还是靖国公府,都没有左大将军更得圣心。

这京城里,王公贵族多得数不清,看的从来不是你是什么身份,而是谁更得圣心,手里的权力更大。

左大将军不仅有军权,还有圣心,长平侯府和靖国公府根本比不上。

这点就算是齐润怡这般单纯的闺阁少女都能看出来,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褚惜玉被她堵得词穷,扭头看向一直不吭声的孟月盈,“月盈,外祖父和你爹娘他们怎么说?”

靖国公当年上过战场,也是立过功的,正是如此,才能让庆阳大长公主下降。

先帝驾崩后,靖国公就交还兵权,一直在家荣养,靖国公府自然比不上现在风头正盛的左大将军。

孟月盈看了一眼褚映玉,“我也不知道。”

其实她是知道一些的,父亲是个没主意的,不过祖父却不同意退婚,对褚孟两家的婚事非常看重。至于母亲,她的态度很奇怪,既高兴又纠结。

不过不管他们想不想退婚,都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关键还是左家。

孟月盈又道:“我二哥这些天一直在养病,太医来看过,那药好像是一种很厉害的秘药,对中药之人的身体影响极大……”

想到那天,二哥强撑着身体都要去见离开的褚映玉,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孟月盈以前总觉得褚映玉配不上兄长,兄长对她应该也是无甚情爱的,直到那日,她终于知道,原来兄长对褚映玉这未婚妻亦非全无感情。

若是早知道,她肯定不会故意针对褚映玉,那些只是为兄长不平。

孟月盈生平第一次知道自己错了,这些天心里实在不好受,是以才会听说褚映玉生病后,特地过来看她。

可惜她和褚映玉以前的关系实在不好,见到人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齐润怡睁大眼睛,“秘药?什么秘药?”

但凡某些药冠上这两个字,就让人觉得很厉害,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的。

“我也不知。”孟月盈摇头,“我是偷听到我爹和祖父说的,他们没说太清楚。”

褚惜玉和齐润怡真是好奇死了。

要知道,如今大伙儿仍是不知当日给孟瑜山下药的人是谁,都过了好些天,也没什么消息传来,也不知道是明惠郡主那边还没查明,还是事情涉及到什么,不能公开让不相干的人知晓。

现在听说那药是秘药,难免让人想多了。

褚映玉的眼睑微颤,同样有所猜测。

看来算计她的人和给孟瑜山下药的人,应该不是一伙儿的,礼部侍郎之女没这么大的本事。

幕后之人会给孟瑜山下药,可能有什么考量,涉及到朝堂的争斗。

几人又猜测一番那秘药,因没什么答案,话题又转到算计褚映玉的人身上。

“没想到谢清婉居然是这样的人。”提起这事,齐润怡仍是十分震惊。

谢清婉以前给人的印象,是一个略有些清高的才女,品性高洁,怎么会做这种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