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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听见了吗?”霍英堂问。姚炳才点头道:“姓张的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跑来警察局要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东西了?”

霍英堂笑着说:“姚老爷,我不想知道这件事跟您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我希望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姚炳才扯着公鸭般的嗓子笑了几声,接着说:“霍局长,你想多了,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就是想来了解了解实情,看看到底什么人跟极叶堂有过节,所以才专程登门拜访。”

“张老板刚才也说了,纵火犯八成是生意上的仇家,我想来想去,这做茶叶生意的除了跟做茶叶生意的会有过节外,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去纵火。”霍英堂皮笑肉不笑地说。姚炳才高深莫测地问:“霍局长这话该不是说给我听的吧?”

霍英堂笑了笑,说:“您别误会,我可什么都没说。”

张六佬从警察局空手而回,陈十三当即不快地骂道:“警察局那些混蛋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依我看,这件事与姓姚的就脱不了干系。”

“别乱说。”卢玉莲制止道。陈十三不服气地说:“我怎么就是乱说了,你们说除了他还会有谁?”

“徐沛!”张六佬说出了这个名字。陈十三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对呀,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对,也很有可能是他干的,他不是一直想买下茶庄吗?八成是想逼我们把茶庄卖给他。”

“如果真是他,姚炳才也难脱嫌疑。”张六佬继续说,“这两个人现在捆在一起了。”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卢玉莲担心地劝道。但是陈十三说:“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退一步他们就会进一步,到时候我们会被逼得无路可退。”

“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张六佬制止了他们的争论,脑子里却一塌糊涂。

陈十三冷冷地说:“还想什么呢,还有什么可想的,既然姓姚的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十三,别乱来……”卢玉莲越发担心。陈十三却说:“叔儿走的时候让我帮你们好好打理茶庄,一定要让泰和合的牌子重新挂起来,现在有人胆敢对茶庄不利,我绝不能坐视不管。”

卢玉莲见张六佬不作声,只好又说:“十三,茶庄目前是最艰难的时候,我们能不惹事就尽量不惹事,少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有人都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撒尿了,还不让我惹事?”陈十三像个火球,全身发热。张六佬终于开口道:“十三爷说得对,有人骑到我们头上来了,你越是后退就越没有退路……”

“六佬,你……”卢玉莲的话被张六佬打断:“十三爷,你要是找到证据是姚炳才做的,那我们就想办法来了结此事。”

“好,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一定会找到证据。”陈十三信誓旦旦地说。他走后,卢玉莲带着责怪的口气说:“你真要这么做?”

张六佬叹息道:“十三爷的话不无道理,姚炳才跟徐沛联合起来想整垮极叶堂,如果我们不反抗,可能到最后损失的就不仅仅是极叶堂。”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但你是我男人,我不能看着你出事……”卢玉莲的眼眶有点红了。张六佬安慰道:“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的。”

夜幕沉沉,铺天盖地,仿佛要将这座小城淹没其中。两个人影相对而立,之间隔着厚厚的黑暗。

“狗日的,你差点烧死我。”说话者是吴天泽,他的声音像子弹一样射向对方。

“你不是还没死吗?”应答者是徐沛,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

吴天泽的拳头在发抖,真想一拳打过去。

徐沛接着说:“废话少说,镇长让我问问你,为什么还没动静?”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让你烧死我?”吴天泽冷冷地反问。徐沛不屑地说:“虽然你死不死跟我无关,但你死了对我们没任何好处。”

吴天泽心里憋着一股气,骂道:“滚回去告诉他,答应他的事我一定会做,让他别再玩阴的。”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劝你最好赶紧滚回南北镇。”吴天泽冷冷地说。徐沛淡然一笑,道:“镇长让我传话,让你尽快把秘方弄到手,一个月之内如果还没成功,就烧了极叶堂。”

吴天泽头皮一麻,骂道:“你们也太狠了!”

“如果到时候不能取到秘方,你便会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狠。”徐沛说完这话,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吴天泽这两日组织重修茶厂,实在是疲累之极,一回去倒头便睡。这一晚,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全身都着了火,双手乱舞,想要把火扑灭,火却越烧越大,最终自己变成一股青烟,飘散得无影无踪……他喘息着睁开眼,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此时天已大亮,外面雾蒙蒙一片。他起身出门,看着已经基本修葺好的茶厂,却又想起昨晚跟徐沛之间的见面,本来刚刚舒展开的心情又瞬间变得无比低沉。

“吴总管……”麻子从不远处过来喊道,“吴总管,您看,烧了的地方都修好了。”

吴天泽反问道:“你来茶庄多久了?”

麻子愣愣地说:“很多年了,那时候茶庄刚开业没多久,老爷见我可怜便收留了我。”

吴天泽看着他没说话,他微微叹息道:“我老家是陕西的,家人都在逃荒途中死了,我一个人死里逃生来到了这儿,那天正下着雨,我差点饿死,是老爷把我带回了茶庄……”

吴天泽明白了他跟张树愧之间的关系,对他而言,这可是救命之恩。

“吴总管,您咋问起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吴天泽笑着说,“对了,警察局那边还没抓到人,这两天多长个心眼儿,别又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靠近茶厂。”

“是,是,知道啦。”麻子说。

吴天泽叹息道:“要是茶庄有了保安队,我们得多省心呀。”

“吴总管,你这个主意好,赶明儿跟老板说说,要是真有了保安队,就没人敢对茶厂不利了。”麻子附和道,“昨儿大半夜我起夜,好像看到您出了门,当时我还被吓着了,以为是见了鬼……您也起夜了,对吧?”

吴天泽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忙说:“对对,昨儿吃坏了肚子……”他本来想从麻子嘴里套些话,却没想到反倒被麻子的话吓了一跳,又想起田翰林给他的最后期限,一时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

张六佬在张树愧的陪同下,第一次去姚府登门拜访,因为事先没通告,姚炳才的惊讶之情完全溢于言表。

“张老弟,我这刚听说极叶堂在五里坪的茶厂着了火,到底怎么回事儿,人都还好吧?”姚炳才的表情证明他急于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