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部署(第2/9页)

“小伙子,你还在玩玩具枪的时候,我就干上这一行了。而且,我还会欺骗敌人。”他举了举手中的夜视镜。“我小心地择路而行,你一回头,我就静止不动。你听到的是我的呼吸声,你差点就赢了我。我当时想,这下完了,演习要被我搞砸了。哦,我叫克拉克。”他把手伸了过来。

“我叫查韦斯。”中士握了握他的手。

“你很棒啊,查韦斯。是我近来见到的最棒的。我特别欣赏你走路的动作,像你这样有耐性的不多。当初我们应该把你调到第三特种作战大队。”这是克拉克对别人的最高评价,他很少这样评价人。

“那是个什么单位?”

克拉克掩口一笑。“那个单位根本就不存在——别操这份心了。”

克拉克走过去看查韦斯“打死”的那两个人。他俩都在揉搓着防弹背心贴近心脏的部位。

“你枪也打得很准。”

“我们大家都能做得到。”

克拉克转身看着查韦斯说:“记住,要是真干,情况就很不一样了。”

查韦斯听出他话中有话。“那我该怎么办呢,长官?”

“真干起来就不容易了。”克拉克看见其他人都在往火堆这边走来,就像老师指导高材生一样对他说:“第一,你得把它当成是训练;第二,你得记住不能出差错。你得记住该听哪个方向,因为每一分钟情况都在变化。你的直觉很好,小伙子,要相信自己的直觉,这能救你的命。如果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可能就是真的存在什么不对劲的情况了。不要把它与害怕混淆起来。”

“哦?”

“真打起来,你可能会有些害怕,查韦斯。我过去就常这样。多想想这是玩真的,慢慢儿你就会习惯的。这对你只会有利,不会有害。看在上帝的份上,千万不要以为承认真打起来自己会害怕是什么丢人的事。在印第安人当中,有一半问题都出在怕承认自己害怕。”

“长官,我们的训练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我还不知道,这事不归我管。”克拉克总算没把自己的怨气流露出来。他们的训练目的一定不完全像他自己想象的那样。里特很可能有什么别的意图。对克拉克来说,最使人烦恼的莫过于顶头上司太精明。

“不过,你会跟我们一起干的。”

好精明的小伙子!克拉克想。当然,是他自己提出要到这里来的,但是他意识到,这个要求是里特鼓动他提出的。克拉克是局里干这种事最合适的人选。政府机构里像他这样经验丰富的人不多了,再说,其中大多数人和他一样,年龄都偏大了,不大适合干这种事了。还有什么原因?克拉克不知道。他知道里特干事情总是喜欢保密,特别是当他自认为是高招时。聪明反被聪明误,克拉克想,里特恐怕也不例外。

“也许是吧,”他有些勉强地承认。他倒不是不愿意跟这些人一起干,而是担心以后可能会出现不得不跟他们一起干的情况。约翰哪约翰,你还能激流勇退吗?

“结论呢?”雅各布斯局长问。比尔?肖也在场。

“结论是,是他干的,千真万确,”默里说着伸手去端咖啡。“但是,把这个案子交付审判不妥。这家伙很聪明,而且他的手下都支持他。你只要看看他的档案,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说了。他是个好军官。那天我到基层,正好赶上他从一艘失火的渔船上救出船员,他的船帮子上还有烧焦的痕迹,这说明他靠得很近。当然了,与他们单独谈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想问出是谁干的又谈何容易。我看这事不值得劳师动众,更不值得在那位参议员监督下这样做。再说,当地的检察官也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结论。这话我本来不想说,但还是说出来好。布赖特对这件事相当恼火,我把他稳住了。说起来,这个小伙子是很不错的。”

“为那两个人的辩护怎么样?”雅各布斯问。

“可能性很小。看来这个案子证据确凿。弹道与莫比尔警方从甲板上找到的子弹相符,是用船上发现的那支枪打的。枪上还留有他们两个人的指纹,这完全是运气。发现子弹的那个地方的血是AB型的,与那人妻子的血型相符。距它三英尺处的毯子上的血迹证实她正来着月经,从混有经血的那两块精斑看,显然是强奸。现在他们正在楼下对取自地毯上的精斑样品进行DNA鉴定。在座的哪一位敢打赌说不是他们的?我们有半打带血迹的指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是他们干的。物证很多,足以定他们的罪。”默里的语气很肯定。“而且,化验室那边还有一大半物证没有化验。美国检察官准备强烈要求判处他们死刑,我相信他能够成功。现在就看我们是否同意他们用情报换取从轻发落了。但这又不全是我管的事。”默里说到这里,局长笑了起来。

“那就把它当作你的事,”雅各布斯命令道。

“再过个把星期,我们就能知道我们是否需要他们提供的东西。我的直觉告诉我用不着。我们应该能弄清这个受害者是在为谁干——而这个人就是下令杀他的人,不过我们还不清楚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看来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我认为这两个受指使的杀手是想借此做成一笔交易。我看他们在主子眼里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如果我的判断正确,那么,我们搞不清楚的东西,他俩也不会知道。我想不妨给他们个机会试试,不过我不主张从轻发落。四条人命啊,这还得了!我们有死刑法,依在下之见,可以送他们坐电椅。”

让这两个杀人犯付出代价

“你老糊涂了吧?”肖开玩笑说。这是他们内部人之间的一句玩笑话。比尔?肖是联邦调查局里最聪明的人物之一。他曾因破获一些国内恐怖组织而立功成名,而且在完成那项任务的过程中,逐步完善了联邦调查局的情报的收集和分析程序。这位沉默寡言、老谋深算的瘦高个儿不仅是象棋高手,而且还干过实地情报收集工作。他是在进行冷静、合情合理的分析之后,才提出处以死刑的。警察方面几乎全部赞成他的主张。只要到现场看一看罪犯的残忍手段,谁都能理解为什么要处以死刑。

“检察官已经同意了,丹,”雅各布斯局长对默里说,“再也不能让这两个毒贩去害人了。”

好像是什么大事似的,默里心想。在他看来,应该要让这两个杀人犯付出代价。因为在游艇上发现藏有大量毒品,政府会援引有关法律条文,说明死刑适用于与毒品有关的谋杀。也许在本案中这样的关系有些牵强,但对这间房子内这三个人却无关紧要。谋杀——残酷而且是有预谋的谋杀——事实俱在,这就够了。但是,如果他们以及联邦亚拉巴马州南方地区检察官告诉电视记者这是一场反毒品斗争,那就成了富有讽刺意味的弥天大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