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课程的应用(第3/5页)

“可以这样说。它可以很快地使你脱离危险。你肯定不会希望驾驶这种飞机时陷入缠斗。第一次攻击最好能够顺利一些。”

“但是就轰炸来说,那要看飞行员技术如何。你对这个倒楣地区的投弹是第一流的。”

“我们在试验,柯里亚,我们一定要试验。”扎卡赖亚斯说道,他的声音急促而含混。

俄国人惊奇地发现酒这么快就发挥了作用。在二十分钟以前,这个人一生中从未喝过酒。一个人愿意一生中不喝酒,多么了不起啊!

“还有你们和飞弹基地作战的方式,你知道,我从头到尾都在观察着。罗宾,我们是敌人,”柯里亚接着说,“但我们又都是飞行员。我看到了你们的勇敢和技术,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情况。在家你一定是个职业赌徒,对吧!”

“赌博?”罗宾摇摇头:“不,我不能干那种事。”

“但是你在你的‘雷鸣’内所做的……”

“那不是赌博。是计算好的冒险。你计划好了,就知道你可以做什么,你坚持自己的计划,就可以感觉到对方在想什么。”

格里沙诺夫心想了一下,又在杯子倒满了酒,以进行他的下一步计划。他考虑了几个月了,但他最后发现有些办法是可行的。可惜的是那些蛮横的北越兵智力太低,不知道伤害一个人反而会使他的勇气增长。他们似乎不会学习,也不知道接受教训。格里沙诺夫懂得这些教训。最奇怪的是,这位俄国人是从纳粹德国空军中的一个法西斯军官那儿学来的。同样令人遗憾的是,那些越南人只让他一个人进行这种特别审讯,而不要其他人参加。他很快就要写信向莫斯科报告这种情况。施加一定的压力,他们便可以真正利用这个战俘营。这些野蛮人竟然会聪明地建立起这个战俘营,但他们却不知道如何使用它,这实在令人失望。他感到非常不愉快,自己竟不得不生活在这个炎热、潮湿、到处都是害的国家,周围都是些傲慢的小人物,他们思想狭隘、高傲,心胸却如毒蛇一样险恶。但是他需要在这弄到他所需要的情报。尽管目前的工作非常艰苦,但他已在自己读过的一本当代美国小说中找到了一个适合它的短语。那也是一个非常美国化的短语。他现在所做的“只是一种买卖”。

这是他很容易理解的一种看待世界的方法。倾听着一个野鼬机驾驶员对生活的看法,柯里亚心想,他旁边的这位美国人也许认为这是一种侮辱。

镜子中的面貌变成了另一个人。这很好。真奇怪,习惯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已经在洗脸池中加入了热水,手上已经擦了香皂,这时他忽然想到自己不应该洗脸刮胡子。凯利刷了牙。他不能忍受体垢的气味,在这方面,他以喝酒来压下那味道。那是什么东西?凯利想道,又甜又重,颜色奇怪。凯利不是一个品酒家,但他知道餐桌上的酒不会像尿一样。他必须离开盟洗间,他不能在镜中看自己看得过久。

他让自己好好吃了一顿,吃的都是味道淡的东西,既能增加体力,又不使胃感到难受。

接着,他又开始运动。他可以在自己屋内跑步而不必担心会打扰邻居。当然这算不得真正的跑步,但也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跑完步,他又接着做伏地挺身。最后,他左臂疼痛的现象终于没有了,肌肉的痛也因习惯而没有感觉了。他的最后一个运动项目是拳击,除为了实战需要之外,这运动主要是锻炼敏捷度和快速反应的能力。

前一天白天,他离开住所,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去了一家商店,看到一件套头的衣服。

衣服很大,可以套在其他衣服上面。凯利发现要掩盖他的大个子和强壮的身体状况是困难的,而这件肥大的衣服可以满足这种需要。他还趁此机会把自己和商店的其他顾客比较了一番,发现自己的化装相当有效。尽管他看上去算不得最典型的街头流浪汉,但肯定属于低下阶层。那位店员把衣服免费交到他手上的表情,既是同情他的生活状况,也有想尽快把他打发走的意思。从好的一方面来说,这是一种改进和进步。在越南时,他常常化装使别人把他当成村民。现在他又可以等待那些坏蛋上当了。

前一天夜他又继续进行了自己的侦察工作。他在街上行走时,没有任何人多看他一眼,似乎在路人的眼,他只是一个又脏又臭的酒鬼,根本不值得抢。这样,他可以完全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出他的真面目。他在自己的隐蔽处观察了五个小时,躲在那座空房子的凸窗内注视着下面的街道。警察照常出来巡视了一番,路上车辆的声音比他原先估计的正常许多。

在射击练习之后,他把手枪拆卸开清洗干净。自从他从新奥尔良飞回来之后,一直没有使用它。他同时也把消音器擦洗了一遍。洗净上油之后,他又将枪安装好,同时检查了一下各个部件是否活动自如。他做了一点小变动:他在消音器顶端的下方画了一条很细的白线,作为夜间射击时的标记。这对远距离射击没有多大作用,但他并不准备作远距离射击。检查完毕之后,他在枪膛压上子弹,又将保险拉好。

他还得另外准备一把匕首。在他前天夜观察街道的时候,他将一把七长的猎刀在磨刀石上磨了很久。有的人对刀比对子弹还害怕。这东西看上去很笨,但很有用。

他将手枪和猎刀插在腰的两边,外面穿上宽大的衣服和外套,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在外衣口袋中装有一个盛满自来水的瓶子,另一只口袋中装上四个点心。腰间缠有电线,裤袋中藏有一双胶橡皮套,手套是土黄色的,不易被看见,戴在手上不会留下指纹,所以他决定把手套也带上。汽车中已有一双棉布工作手套,那是他用来开车的。他买下这辆车后,外外都清洗了一遍,把玻璃、金属和塑胶表面都擦得亮晶晶的,希望能去掉一切指纹痕迹。凯利回想了他看过的各种警匪片电影,暗暗祈祷自己在各方面都做好了充分准备。

还有什么?他问自己。他随身没带任何身分证明,钱包有几块钱,也是他从那家商店要来的。凯利会考虑多带点钱,但那没有什么意义。水、食品、武器、绳索,都带齐了。他不准备再带望远镜,因为东西已带得太多,而且望远镜用处不大。他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打开电视机,想看一下天气预报,阴天,有阵雨,华氏七十五度左右。他喝了两杯咖啡,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离开住所的大楼是他这种行动中最困难的一部分。凯利先把屋内的灯关掉,然后看了看窗外,看到外面确实没有人时,才敢走出门外。走出大门后他又停下来,听一听,看一看,然后朝自己的汽车走去。他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立即戴上工作手套,关上车门,随后马上将车发动。两分钟后,他驶过停放自己的斯考特轿车的地方,觉得那辆车现在是多么孤独啊!凯利选调了一个广播电台,该台专门播送当代音乐:轻摇滚乐和乡村音乐。他一面听着这些熟悉的乐曲,一面向南朝着市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