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竟赛的规则(第2/7页)

“我应当同你谈判格雷戈里少校的自由吗?”杰克中立地问道——或者说企图那样。超量的早咖啡使他的感情色彩变得浓郁。

“如你愿意。”格拉西莫夫答复道。

“我想你会对这个很感兴趣。”杰克递过那个信封。

克格勃主席把它启开,取出照片。他翻看那三幅照片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但当他转过来看着瑞安时,他的眼使得晨风变得象春天的呼吸一般。

“一个活着,”杰克报道说:“他负伤了,但他会康复。我没有他的照片。有人在那头搞糟了。我们救回了格雷戈里,安然无羌。”

“我明白了。”

“你也应该明白你的选择现在就是我们打算的那些。我需要知道你做哪一个选择。”

“这很明显,不是吗?”

“研究你们的国家时我学到的事情之一就是没有任何事情是我们所喜欢的那样显然。”那引出了几乎是笑的一种什么表情来。

“我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相当好。”比你应受的要他妈好得多。

“我的家庭?”

“他们也一样。”

“你建议怎样把我们三人弄出去?”

“我相信你妻子是拉脱维亚人,并且她常常回家探亲。让他们星期五晚在那儿,”瑞安说道,接着讲了一些细节。

“究竟是什么……”

“你不需要那个信息,格拉西莫夫先生。”

“瑞安,你不能……”

“不,长官,我能,”杰克截断他的话,不知为什么他叫了声“长官”。

“那我呢?”主席问道。瑞安告诉他所必须他的事情。格拉西莫夫表示同意,“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们怎么骗了普拉托诺夫?他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实际上跟证券交易委员会有点小纠纷,不过那不是重要的部分。”瑞安准备离去,“没有你我们也不能干成这事。我们不得不推出一台好戏,一种你不能假装的真戏。特伦特众议员六个月前在这儿,他遇到了一个叫瓦列里的伙计。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他后来发现你以‘反社会活动’的罪名判了他五年。不管怎样,他要复仇。我们请求他的帮助,而他却抢着这个机会。所以我想你可以说我们用了你自己的偏见来反击你。”

“你要我们拿这些人怎么办,瑞安?”主席追问道:“你……”

“我不制定法律,格拉西莫夫先生。”瑞安走了出去。真是妙极了,他在返回使馆大院的路上想到,风向变得吹着他的背。

“早上好,总书记同志。”

“你不必这么正式,伊里亚·阿尔卡季也维奇。有比你还高的政治局成员也没有表决权,并且我们同事太……长了。有什么为难的事?”纳尔莫诺夫谨慎地问道。他同事眼中的悲痛是很明显的。他们的日程是谈论冬小麦情况,但是

“安德烈·伊里奇,我不知道怎么开头。”说这些话时他几乎噎住了,眼泪开始从他的眼睛淌下,“是我的女儿……”他抽抽泣泣继续讲了十分钟。

“然后呢?”纳尔莫诺夫问道,这时他好象完全停下不讲了——不过显而易见,一定有更多的话。确实有。

“那么是阿列克山镕罗夫和格拉西莫夫。”纳尔莫诺夫在椅子里向后仰,注视着墙上,“你来跟我讲这情况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我的朋友。”

“我不能让他们——即使这意味我的前途,安德烈,我不能让他们现在阻止你。你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们——你有太多的事情要去改变。我必须离去,我知道这点。但你必须留下,安德烈。如果我们要完成什么事业,人民需要你在这儿。”

值得注意的是他说的是人民而不是党,纳尔莫诺夫想到。时代真是在变。不。他摇摇头。不是这么回事,现在还不是。所有他完成的是创造出一种气氛,在这种气氛中时代才也许有了变迁的可能性。瓦涅也夫是一个清楚问题更多的是过程而不是目标的人。每一个政治局成员都知道——知道多年了——事情需要变化。正是变化的方式没人能达成一致。这就象把船转向产个新的航线,他想,但是知道如果你转向,舵可能会破碎。在同样的航程上继续航行会让船破浪直闯……什么?苏维埃联盟正走向何处去?他们连那也不知道。但是改变航向意味着风险,如果舵一旦破裂——如果党失去它的支配地位——那么就只会是混乱。那是一种理智的人绝不会希望面对的选择,但也是一种理智的人不能否认其必要性的选择。

我们甚至不知道我们的国家在做什么,纳尔莫诺夫自己心中想到。在过去至少八年中,关于经济工作的所有数字都这样那样地掺了假,每个数字本身影响着下一个数字,直到国家计委官僚机构编制的经济预测数字跟一份列着斯大林美德的单子一样是凭空杜撰的。他指挥的船进入四面笼罩的谎言之雾越来越深,这雾是由那些会被真理毁灭生涯的机关工作人员制造的。他是这样在政治局每周一次的会议上谈论这个问题的。四十年玫瑰色的目标和预测仅仅在毫无意义的航海图上标绘出一条航线来。就连政治局本身也不了解苏维埃联盟的国情——这是西方几乎不能想象的事傀

另一种选择?那是一个痛处,不是吗?在他思绪灰暗时,纳尔莫诺夫不知道他或其他任何人能否真正改变事物。他一生政治生涯的目标曾是获取他现已拥有的权力。而只有现在他才完全明白那种权力是多么地受约束。在他向上攀登的事业阶梯的每一级,他都注意到必须改变的事情,从来没有完全理会那将是多么困难。他所施用的权力跟斯大林的不同。他较近的前辈们保证了这一点。现在苏联已不大是一艘需要导引的船,而是一个巨大的官僚弹簧,吸收并消耗能量,只随它本身低效率的频率振动。除非这点有所改变……西方正急速飞驰,驶进一个新的工业时代,而苏联显然不能喂饱自己。中国正在吸收日本经济的经验,在两代人之内可能成为世界第三号经济强国:十亿人,具有强大有力的经济,紧靠我们的边境,渴望土地,并又带着对所有俄国人的种族憎恨,能使得希特勒的法西斯军团看起来象一群足球痞子。那是一种对他的国家的战略威胁,使美国和北约的核武器相比之下毫无意义一。而党的官僚机构还不明白必须改变,不然就要冒险成为自己的掘墓人!

什么人必须试图去改造,而这个人就是我。

但是为了去试,他首先必须生存,生存足够长的时间来传播他对国家目标的设想,先对党,然后对人民——也许应该倒过来?两者都不易。党是自行其道,抵抗变化,而人民,老百姓,再也不对党和它的领导人对他们所说的东西给予片刻的思索。那是有趣的部分。西方——他的国家的敌人——比他的同胞们把他看得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