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屠杀的前奏:从安乐死到种族清洗(第3/3页)

鉴于制度性的对纳粹主义罪行反抗的大规模塌陷这一事实,毋庸惊讶,试图与之抗争的个人很快就沉默不语了。克劳斯· 邦赫费尔的夫人讲述了一个她是如何从市场回家的故事,她为自己感到十分骄傲,她把自己所听到的在东部对犹太人犯下的暴行告诉了她持怀疑态度的邻居。克劳斯· 邦赫费尔没有表扬她,而是严厉地训斥了她。他告诉她专制政权就像一条蛇:“假如你踩了它的尾巴,这就是你所做的,它就正好来咬你。这无助于任何人。你必须去打它的头。但这一点你没有能力,我也没有能力。”

克劳斯· 邦赫费尔感到打击纳粹九头怪蛇之头唯一的选择是说服将军们,他们必须用政变推翻希特勒,假如没有来自上层的力量,在德国什么也不会发生作用。但是,将军们并没有比教会的高级教士、大企业家、杰出的学者、高级的公务员显示出更多的勇气。到希特勒向犹太人全面攻击的时候,德国民众实际上已经放弃支持任何团体了。正如牧师马丁· 尼穆勒尖锐指出的,没有人真正坚持下来抵抗:

最初,纳粹分子追逐犹太人,但是我不是犹太人,因此我没有反对;然后他们追逐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因此我没有反对;然后,他们追逐工会主义者,但是我不是工会主义者,因此我没有反对;后来他们追逐我,已经没有任何人留下来反对了。

注 流行的医学和卫生学杂志发布了许多图表,它们显示了以牺牲健康人为代价,维护这样的病人的生命是多么的昂贵。学校教科书在讲解数学问题中,为了教学的目的,采用了为精神疾病患者无节制的健康成本。罗伯特· 普罗克特在其《种族卫生学》一书中引用了下面的一个数学问题:每造一个精神病院需要600万帝国马克。把这一数额用于一个精神病院,假如每一单元的建造费用是1.5万帝国马克,那么可以建造多少单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