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癖好(第2/5页)

李叔同当年多才多艺,绘画、音乐、戏剧、诗文、书法、金石等无所不好,也无所不通。成为弘一法师后,摈除一切,独书法始终不舍,留下了无数墨宝。叶圣陶评价说,弘一法师的书法毫不矜才使气,意境含蓄在笔墨之外,越看越有味。

王景录任军政部交通司司长十余年。后军政合一,何应钦让他兼任交通部次长,他都不干,可见其司油水之大并俨若一独立王国。交通司自王以下各头目皆赌棍。抗战期间,物价飞涨,在一般人家日感“钱紧”的当口,王等一干人却仍三天两头狂赌终夜。无论是玩“牌九”、“梭哈”还是麻将,他们一概不赌现金,而是一次赌毕,结算之后,分别开出支票清账。

胡汉民任广东省长时,市政厅长为伍朝枢。伍嗜赌如命,尤好麻将,他与政客官僚十来人凑成一“文酒之会”,每周一聚,实则为聚赌之会。每每狂赌一宿后,伍不沾家门便直接到市政厅上班。他后来在香港当寓公,搓麻时依旧经常连宵不歇,终于在1934年因兴奋过度,突发脑溢血而亡。

大买办雍剑秋发迹之后,本指望儿子雍鼎臣子承父业,至少守住这份产业。雍鼎臣却无意于此,他结交了一帮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抽,无所不为。他曾连续赌博三昼夜而不歇息一刻。雍剑秋去世前一年,雍鼎臣染上大烟瘾,天天卧床抽鸦片,三年后竟致不能起立,但仍用电话联系股票市场狂赌。

载漪好书法。在北京时写魏碑,后一直写苏东坡的字。发配西北后,每天必以写字为消遣。但载漪写字有个习惯,每次写完即烧掉,从不留笔墨。在甘州时,慕名向“王爷”求字的络绎不绝,无一人得逞。

康有为是个宠物迷,猫狗金鱼等都不在话下,他家还养过大龟、海豹、澳洲袋鼠、孔雀、猴子、麋鹿、驴子。

袁世凯的儿子袁克度嗜酒,每喝必醉。他的另一个爱好是跳舞,终日泡在舞场。有一次袁掏出一张百元的中国银行钞票(当时市面极其罕见),让舞厅茶役给他买烟。烟摊换不开零钱,茶役就垫钱买了一盒,回来对袁克度说:“换不开这样大的钞票,我给十二爷买了一盒,以后有零钱时您再给我吧。”袁借着酒劲当即答道:“这张钞票就给你吧,我不要了!”

汤恩伯有三宝:香烟、汽车和马。他平时抽烟常向副官查数。1939年汤部驻屯河南南阳,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去看汤。汤向副官处长交代,要招待好孙连仲,但又特别叮嘱,无论如何不能拿他的烟待客。熟悉汤恩伯的人都清楚,汤一般不给客人让烟,到汤的住处,要抽自己的烟。1946年,荣德生被匪徒绑票,荣家花了30万赎票。不久毛森破获此案,荣送给汤一辆豪车,汤妻王竞白对人说:“荣德生送老汤一辆汽车,非常漂亮,既有冷气装置,又有收音机。”

张灵甫虽为一军人,却好舞文弄墨,附庸风雅。他藏有不少古董字画,其中有一把瓦壶,据说是明朝杨椒山用过的。

陈布雷生活中离不开两样东西:烟和安眠药。这大概和他所从事的职业不无因果关系。抗战前期,重庆供应紧张,杜月笙常从香港带给他三五牌香烟和安眠药。

宋美龄喜欢打桥牌,较为固定的牌友有魏道明、郑毓琇夫妇,宋霭龄也常参加。

英美烟草公司买办郑伯昭一生别无他好,唯一的乐事是打算盘。每天晚饭后,他便打开卧室里的银箱,取出三十多个存折,用算盘核计一番,看看当天又多了多少钱。他所在的永泰和洋行,职工经年累月一天到晚能听到经理室传来清脆响亮又流利的算盘声,就是弄不懂郑伯昭哪来那么多的账要算。

上世纪20年代末,许杰与女生何显文同船去南洋留学。何有烟瘾,曾在船上花一块钱买了一听50支装的香烟。许杰当时有些不能理解,他平时三块钱就能过一个月,而她买一听烟就花去一块钱。不过两人最终还是结为夫妻,一起生活了几十年。

1932年6月26日下午,鲁迅一家去上海八仙桥基督教青年会参观“春地画展”。艾青送展的作品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一幅抽象派画稿,鲁迅走到这幅画稿前,驻足片刻,问:“这是原作,还是复制品?”艾青答:“是原作。”鲁迅说:“是原作那就算了。”鲁迅有收藏美术作品的爱好,尤好版画,很显然,如果是复制品,鲁迅打算把它买走。艾青后来很后悔,当时没有把作品送给鲁迅。

老舍喜欢听京戏,也会唱。1944年,六七十人在重庆郭沫若家聚餐,庆祝他从事创作30周年。席间,梅贻琦带着酒意说了个笑话,老舍则一口气唱了三段京戏,他唱的是龚(云甫)派老生。

梁启超说:“只有打麻将能让我忘却读书,只有读书能令我忘却打麻将。”

民国初期,滇军将领多半都有大烟瘾。范石生曾回忆说,他们横卧烟榻时,如部属来报告说“大元帅(孙中山)来了”,他们便收起烟枪出去迎接。如果是谭延闿或胡汉民来,就从烟榻上坐起来。如果是蒋介石来,他们便继续抽烟,连坐起来也免了。

黄绍竑当上广西“二把手”(地位仅次于李宗仁)后,私生活日益滑向颓废,甚至开会议政时也常借故溜走。李宗仁劝他戒掉大烟,他答:“德公,我怎么能戒烟呢?生活太苦闷啦!”后来,黄绍竑在李宗仁等的撮合下,娶了个可心的妻子,便当着李宗仁的面,捣毁了几套极为精致名贵的鸦片烟具,以示重新做人的决心。据说黄在戒烟期间硬着头皮不用西药,忍受了极其痛苦的一段日子,一个月后竟彻底脱瘾康复。

严复年轻时染上大烟瘾,李鸿章曾这样劝他:“汝如止队才,吃烟岂不可惜!此后当仰体吾意,想出法子革去。”但严复终其一生,并未“革去”这个嗜好,反而是变本加厉地猛抽,通常是一日三遍,而且抽得十分讲究,要专门从上海购入上好的烟膏,他的家书里不乏嘱其妻从上海购买烟膏的记录。1919年,已步入人生晚年的严复写道:“以年老之人,鸦片不复吸食,筋肉酸楚,殆不可任,夜间百服药不能睡。嗟夫,可谓苦已!恨早不知此物为害真相,致有此患,若早知之,虽曰仙丹,吾不近也。寄语一切世间男女少壮人,鸦片切不可近。世间如有魔鬼,则此物是耳。若吾言之,可作一本书也。”这种沉痛之言出于一生的教训。

舒新城长在水乡,自幼喜划船。后来他一直生活在上海,成为出版家,这一爱好也因条件所限而渐渐荒疏。1934年10月,舒新城夫妇到苏州郊外的青阳港度周末。饭店门前是一条宽几十丈、水极清澈的河。饭店备有一种尖底船,桨有胫,可坐荡而周身用力。他们上午10点多入住后,11点即租船划了一个小时;下午3点又划了两个小时;晚上8点再划一小时。一日三划,算是过了一把划船瘾。次日白天出游,回来晚饭后又划一阵。第三天下午又划了半天,并且深入小港,串游水乡。两人此行感觉极好,当即商定每月各存10元工资,专门用于以后来这里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