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派别的分裂(第3/5页)

与此同时,议会外面反革命的阴谋活动也从未停止。议会采取措施果断应对,规定军队属于革命力量,宫廷和贵族头衔不限制军阶和晋升,一举击败了敌人瓦解军队的阴谋。阿图瓦伯爵和孔代亲王7月14日逃到都灵以后,秘密联系里昂和南方,但由于缺乏国内外支持者,所有的阴谋计划全部失败。在朗格多克,僧侣尝试发动暴动,除引起短时间骚乱外毫无结果。法夫拉斯侯爵计划挟持国王到佩龙讷,由于过于高调,还未来得及执行便东窗事发,被夏特莱裁判所判处死刑。

宫廷进退两难,它感到对议会的依赖更加明显,而且很多时候自己无能为力。它迫切想改变这种局面,但由于难度过大,又根本不敢去尝试。因此,它只是躲在暗处煽动反革命,却从来不公开露面。在成为改革的主要发起人之后,米拉波想联合所有派别——包括宫廷来稳定改革。他支持立宪,也不想将革命交给宫廷,只是为使宫廷转向革命。但是,他的失误之处在于不应叫别人收买他的这种支持。宫廷先后与拉法耶特、拉梅特之辈和吉伦特派人有过瓜葛,想利用他们终止革命、摧毁革命。由于力量强大、影响广泛,平民领袖米拉波在宫廷中很有威望。尽管面临种种阴谋和奸计,制宪的工作坚持着国民的最高主权的原则,在议会中有条不紊地进行。新司法组织被确立下来,所有新的司法官职都是暂时的。按照君主立宪制度,人民拥有所有权力,可以任命官员。所有权力不归某个人或某个家族所有,所以不像王位一样可以世袭。司法领域也有了新变化,刑事案件中出现了过去一般性的民主组织陪审团,民事案件中有了专门的审判官。所有案件都要在固定法庭中分两级审判,以防止出现错判误判。用于维持法律的保护作用的最高法院开始出现。放在国王时代,这些权力是固定属于国王的。革命以后,这些权力属于全体人民,不归任何个人所有。在与他国是战是和的问题上,议会把主动权赋予国王,立法机关拥有决定权。

通过革命,旧有的藩篱被推翻,新的政治、社会秩序被建立起来。革命政府迅速成立,国君、国民议会、行政区域被设立,军队、市政权、行政权、平民法庭、教会和货币建立起来,国债也找到了抵押,一些财产的所有权被合理转移。

练兵场上的结盟大会

7月14日是国民解放周年纪念日,人们打算在练兵场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由国王、各郡代表、国民议会代表、巴黎的国民自卫军为宪法宣誓。节日来临之前,有一些同情平民的贵族议员建议取消贵族爵位,议会随即召开专门会议,于6月20日废除了所有爵位、纹章、徽章和勋爵骑士团。这次会议的召开,消灭了旧社会的不平等,表示职务的爵位、标志家族势力的纹章、封建贵族私人军队佩戴的徽章、立下战功的勋爵骑士团全都不存在了,特权不复存在,一切的权力和荣誉都属于平民。这项针对贵族的决议,像僧侣世俗化引起僧侣的反对一样,引起了贵族的逃亡和反击。贵族们抓住这个机会,开始了反对革命的行动。

7月14日很快来到,除了天气不太好之外,还算是一个好日子。各郡代表陆续赶来觐见国王,国王以立宪君主的身份接待了他们。布列塔尼代表团团长单膝跪地,把象征忠诚的宝剑献给国王。路易十六高兴地说:“我相信布列塔尼人对我的爱戴和忠诚,宝剑还是交给你们吧!请转告大家,我是所有法国人的父兄,也是他们的朋友。”代表又说,“陛下,您是公民国王,全体法国人永远都爱戴您。”

紧张筹备了几个星期后,7月14日早上七点,结盟大会拉开序幕。各路代表从巴士底狱旧址开始,沿着既定路线,浩浩荡荡地朝练兵场进发。前进的队伍中,有选举人和各公社代表,也有各县县长和国民议会议员,军队代表、巴黎国民自卫军和各郡的结盟军也在其中。大家身着节日盛装,高举着旗帜和爱国标语,在悦耳的音乐声中穿过城区,跨过塞纳河,从牌楼下进入练兵场。练兵场周围是宽敞的草坡看台,上面聚集了约四十万观众。练兵场上,各郡结盟军、国民自卫军和军队代表列队站在各自的旗帜下,一个古式祭坛被设置在场中央,国王、宫眷、议会和市政人员在祭坛周围的观礼台上就座。伴随着军乐声,首先由身着祭礼服装的奥顿的主教主持了弥撒。随后,他又为王旗和八十三面郡旗行了祝圣礼。接下来进入宣誓环节,广场上十分肃静,在当天上任的全国国民自卫军总司令拉法耶特,首先走出来。他代表他自己、军队和结盟军宣誓,将永远忠于国民、法律和国王,全力维护宪法的神圣和尊严,和全体法国人民永远保持团结。然后,国民议会议长和全体议员也进行了宣誓。路易十六以全体法兰西人国王的名义宣誓,将尽自己的全力来维护宪法。王后举起怀中的王子,激动地说:“我和我的儿子,怀有同样的愿望。”刹那间,各团体的旗帜挥舞起来,和群众的欢呼声一起,将练兵场的欢乐气氛推向高潮。

14日之后,巴黎市举行了竞技会、灯会和舞会,延续结盟节。在遍布铁栅、刑具和瓦砾的巴士底狱旧址,人民载歌载舞。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监狱旧址,会成为歌舞欢乐的场地。庆祝活动结束后,人们专门制作了纪念章,代表们也随后返回。结盟大会的召开,暂时停息了各党派之间的敌对行为。

会后的阴谋活动

结盟大会以后,小规模的阴谋活动又在议会内外开始了。奥尔良公爵结束流放,刚回到巴黎,就有人控告他和米拉波是10月5日和6日事件的主谋。于是,夏特莱裁判所继续调查审理这一已经搁置的案件。不过由于无法证实,宫廷这次急于求成的攻击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愚昧。议会本来就没有打算护短,但由于查无实据,便宣布不应追诉。对这起不成功的诉讼程序,米拉波严厉谴责,对他的控告也不攻自破。

宫廷又想了别的办法破坏议会。他们收买一些写手,撰写了诋毁议会的文章在议会门口出售。大臣们则出面谴责并反对议会的做法。昔日的权贵内克尔不甘寂寞,希望逐步改革的他与议会的想法也并不一致,不愿意服从议会的命令,便通过向议会递交备忘录的方式表示反对。不过,最终他发现自己的努力毫无用处,便在1790年9月4日辞职,离开巴黎。

被取消爵位的贵族也对革命怀有敌意,继续进行反革命活动。他们认识到在国内煽动人民难度很大,便想采用一种“曲线救国”的方式:到国外去,通过联合外部势力干涉法国内政,最终卷土重来。但是逃亡之前,他们也不放弃在国内可以煽动反革命的一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