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应有尽有的国家(第4/4页)

当我们谈到海洋时,我都不必告诉你海边的居民总是一味地打鱼。他们当然是以打鱼为生的。你还能期待他们能干什么别的工作吗?挤牛奶还是挖煤窑?

但是,当我们涉及农业这个话题时,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正当大多数国家的人口在过去100年中都被吸引进城市时,法国却还有60%的人口仍然继续选择生活在农村。法国是欧洲唯一一个能经得起长期围困而无需从他国进口粮食的国家。现代先进的科学技术取代了古老的耕作方式,当法国农夫不再像他们那些在查理曼大帝时期和克洛维时期的祖先那样耕种自己的土地时,法国就完全可以实现自给自足。

法国农民之所以能够继续留在自己的田地里,是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的地主。他的农场可能小得算不上一个农场,但是那是属于他自己的。在英格兰和东普鲁士这两个欧洲旧世界的大国有着大量的农田土地,但这些土地却属于那些不知姓甚名谁、不知身在何方的大地主们,而法国革命彻底地消灭了大地主,无论是贵族还是教士,他的土地都被分给了小农。这个过程对于以往的土地所有者是很难接受的,但是他们的祖先们不也正是用同样强制的手段才夺得那些土地的吗?这有什么区别呢?而且,事实证明,这场土地革命给整个法国带来巨大的利益,它使法国一多半的人口与国家的利益息息相关。不过,正如一切事情一样,这种情况也有不足之处,它使法国的民族主义情绪过度膨胀起来。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法国人即使迁居巴黎仍然依恋着自己的故土,这种地方主义还使巴黎大街小巷充斥了无数专为某些地区的旅客提供服务的小旅馆。这还可以解释为什么法国人极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国家而到世界上其他地方去。如果他对自己的国家已经心满意足,他又何必移民去另一个国家呢?

下面介绍一下法国的农业。葡萄酒酿造业将很大一部分法国人附着于土地。整个加龙河流域都从事着葡萄酒文化产业。靠近加龙河河口的波尔多是葡萄酒出口中心,而地中海岸边的塞特则是罗讷河流域的名酒港口。波尔多正南广袤的遍地淤泥的朗德平原,那里有踩着高跷的牧羊人和可以四季待在户外的羊群。来自勃艮第地区的全部葡萄酒都云集于第戎,而香槟酒则集中在法国古老的加冕之城兰斯。

当粮食生产与葡萄酒酿造不足以维系国计民生时,工业就来助一臂之力。古代法兰西的君主们不过是一群傲慢的低能儿,只知道如何残暴地压迫自己的臣民,并在凡尔赛宫漂亮的美人们身上挥金如土。他们使法国宫廷成为文明与时尚生活的中心,全世界的人都蜂拥而至,学习娴雅的礼仪,并了解吃饭与宴会的差别。时至今日,在法国最后一个旧时代统治者被身首异处地抛进巴黎墓地的生石灰中的150年后,巴黎还在引导全世界的女性该穿戴什么,该怎样穿戴。为整个欧洲和美洲供应着那些不可或缺的奢侈品(不过大部分人看成比必需品还要重要)的工业都以法国为中心,或依靠着法国生产着供千百万的妇女们使用的产品。里维埃拉一望无际的花圃是那些6美元或10美元一瓶(十分小的瓶子,这是我们明智地对那些我们美国不能生产的产品征税的结果)的香水的起源地。

后来,在法国的土地上发现了煤和铁。皮卡第和阿图瓦也由于那些工业大量的煤灰堆和矿渣堆而变得晦暗丑陋。这些垃圾山在英国人试图阻止德国人进军巴黎的蒙斯战役中曾发挥过重大的作用。洛林成为钢铁中心,中央高原也随之成为法国的钢铁工业基地。战争结束后,法国人赶紧收回了阿尔萨斯,因为这里可以给法国供应更多的钢铁。在过去由德国统治的50年中,阿尔萨斯的纺织工业取得很大的进步。由于近年的发展,如今四分之一的法国人在从事工业,现在他们可以洋洋自得地宣称,他们的工业城市在外观上和那些英国、美国的工业城市没有太大差别,一样面部狰狞,一样乏味,一样缺乏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