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三十八级阶梯(第2/3页)

辜幸村恚怒至极,叱道:“你为何要如此冤诬我?”

甄厉庆笃定地道:“不是冤诬。我有证据。”

说着他自怀里扬出一封信来,只见上有龙飞风舞般的字体,辜幸村一个箭步上去抢,众豪哄然,落花娘子一闪身,早已拦在两人中间,她的脸上已无笑意,她骚骨的媚态这时却如桃花映在雪光上,有一种彻心的艳。

“如果是假的,听听甄老爷子读出来又何妨?”

辜幸村气得鼻子都歪了:“伪造!伤造!根本没这种事!没这封信!”

江伤阳也一步踏近来,与落花娘子站在一起,说:“既是伪造,就听听如何伪造更没关系了。”

原来江伤阳本来有一位亲弟弟,叫做江冬阳,武功也相当高,却因潜入血河派卧底学武而被发现,被欧阳独亲手杀死。所以他一听说是欧阳独策谋的事,全身毛孔都在备战状况下。

辜幸村被江伤阳、落花娘子两人拦在前面,又气又急,却是无法可施。公子襄平静的声音传来:“辜前辈,是非自有明理分,你就让甄先生读读看吧。”

辜幸村双眼一翻,气骂:“好吧,你读吧!老夫……”话未说完。甄厉庆已经大声将信读了出来:

“辜兄尊钧:太湖一会,煮酒言欢,兄所允之事,应即付诸行动,灭梁王府尤宜从速,可惜天书神令出现江湖,使武林中贪婪之徒,尽聚一堂,鹬蚌相争,玉石俱焚可也……盼兄早复佳音。龙门血河欧阳拜。”

众人一听,更是震怒,这干人中有的是千山万水,赶来粱王府夺宝的,有的人在未到梁王府之前,早已在沿途费尽心机,互相残杀,为了要取得天书神令,无所不用其极,而今听甄厉庆所读之信,天书神令似是无中生有的事情,众人将信将疑,却把一腔怒火,全发在辜幸村身上。

“好哇!”江心虎怒道:“辜大爷,您老远把人从关东请来,为的是蹚欧阳独这趟浑水!”

东北七大镖局总镖头荀去恶也忍不住叱道:“辜大爷,我们可不像您老,在武林中呼风唤雨的,咱们只是刀头上舐血的汉子,不过拎个人头背把大刀到处替人护镖,整天争霸灭门的,一家大小可没热饭好吃!”

其他吃过“血河派”大小亏的武林豪客,更是怨声四起。辜幸村又气又急,鼻尖冒出汗来,江伤阳冷笑道:“辜老,你倒挺会装蒜的嘛。”

辜幸村气急反笑:“我装什么蒜,这封鬼信,根本不是这样写的!”

仲孙湫截道:“听你的口气,仿佛还不止这一封信哩。”

辜幸村噎然,甄厉庆接道:“可惜我只偷到这一封信。”只听另外一人接道:“不过,辜爷到太湖去时,恰好给在下撞到了。”说话的人是关东参客首领“袖里乾坤”稽健。

“……可惜那时辜爷对在下的咨问支吾其事,说是见一个非武林中人去了,嘿嘿,没料到,没料到……”

辜幸村脸上变了色,一出手就揪住了他的衣领,这关东参客脸色都青了,脸肌抽搐着,大汗涔涔而下,辜幸村厉声问:“你这样胡说是什么意思?”

这时五六个参客高手都抢先出手,但投鼠忌器,怕伤了稽健,已忌于辜幸村武功厉害,都不敢贸然出手。忽听公子襄道:“辜前辈,在这儿,谁都有说话的权利,请您放手。”语音稍为一顿,又说:“有件事在下要请教甄先生。”

甄厉庆道:“公子请说。”

公子襄道:“既然先生早已得知辜前辈有意制造混淆,先生为何还要蹚这趟浑水?刚才还亲自出手呢?”

甄厉庆笑笑道:“因为我确是认为天书神令,是在公子处。要是我的消息只是从辜兄处听来,辜兄再会挑拨离间,也动不了我的心,只是,目下这消息也来自唐门,自是不会有错。”公子襄目光一闪道:“唐门?”

甄厉庆点头道:“要不是唐门的人自己走漏的,又怎会让我们如此确信无讹?”

唐藕忍不住追问:“不知是唐门中哪一位?”

甄厉庆嘿嘿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梁王府中,也一样有消息传出来。”

仲孙湫叱道:“梁王府中,无这种败类!”

落花娘子唷了一声,嗲声嗲气地道:“怎么说你们坏话的都是‘败类’,那么赞你们的人岂不都是‘好人’了,怎么天下的英雄好汉,总是听得人赞闻不得人骂的?如果掌握到生杀大权,不是全部反对者都教大英雄大人物杀光了吗?”

仲孙湫冷冷地道:“在梁王府里,可没有似是而非、混淆不清的人!一个人行得正,做得对,就能立言、立法、立威,我们公子的旗下,更是精锐之师,绝不会有这种败类。”

落花娘子淡淡笑道:“就算你们这一股人马正气凛然,但在整个武林、整个江湖中的乌烟瘴气,还不是教你们一样给同化了?否则,以你们这一撮人,就算激浊扬清,又能替江湖上做得了多少扶弱助强的事?徒自烦恼罢了!”

仲孙湫别过脸去,冷笑道:“好男不与女斗。”

公子襄忙接上话题笑道:“就算江湖是条大臭沟,我们也愿化作一滴清水,去冲淡这污秽。”

落花娘子唉了一声道:“可别把自己也弄污糟了。”转向仲孙湫那儿撇撇嘴道:“可别像我们的仲孙湫大总管那么洁身自好,跟个女子讲话也怕舌头上生脓疮。”

仲孙湫自是不理。稽健却嚷道:“你放不放手?”几下挣扎不脱,声音立时变作哀求。“辜老大,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辜幸村笑道:“稽老八,我以往倒是看走了眼,你到底是谁指使来乱说的?”

“好啊!”甄厉庆冷笑道:“辜兄还不肯承认跟血河派有勾结?”

仲孙湫冷冷地道:“辜霸主,你假传信息的事,在下很想向你讨个公道:“说着行前了一步。

适才几场交手,甄厉庆对气伯泰誓,落花娘子对秦歌衫,江伤阳对杜而末,辜幸村都一直只是推波助澜,从未出手,而江、甄、莫三人都没讨得了好,心里对辜幸村都忿然,现下见“歌衫气伯正人君”中武功最深不可测的仲孙湫要出手,心中都幸灾乐祸起来。

江伤阳逍:“是呀,辜兄是我们中的主帅,仲孙先生又是梁王府的总领,两雄相会,怎能光动嘴巴……”

辜幸村气绿了脸。“江十八你……”话未说完,一人欺人,直抢中宫,辜幸村的武功自也是非同小可,所练的武艺也人骨髓,立时发挥了出来,不自觉地对拆了几招,那人忽然撤手而退,但辜幸村但觉双手受那人所带动,还一直出招不止,心中暗叫:“不好!”忙敛神收势,倒退三尺,吐气扬声,砰砰双拳,打在石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