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八十八死士(第4/4页)

蝶舞看起来仿佛完全没有反应,其实已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他已经不会这么样做了。”她问卓青,“是不是因为他已经把我让给了你?”

卓青摇头。

蝶舞又问:“不是你?是别人?”

卓青沉默。

“他实在大方得很。”蝶舞的声音充满讥诮,“碰过我的男人从来没有一个舍得把我让出去。”

她轻轻叹息:“这实在很可惜。”

“可惜?”

“我是在替你可惜,他实在应该把我让给你的。”蝶舞说,“你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女人。”

“哦?”

“我也在替我自己可惜,”蝶舞看着卓青,“你年轻,你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我一向最喜欢你这么大的男孩子,你们好像永远都不会累的。”

她的眼波渐渐蒙眬,嘴唇渐渐潮湿,忽然慢慢地走过来,解开了她的舞衣,把她柔软光滑温暖的胴体赤裸裸地紧贴在卓青身上。

她的腰肢在扭动,喉间在低低喘息呻吟。

卓青居然没有反应。

蝶舞喘息着,伸手去找他的,可是她的手立刻被握住,她的人也被抛起。

卓青抛球般将她抛在床上,冷冷地看着她:“你可以用各种法子来折磨自己、侮辱自己,随便你用什么法子都行。”卓青冷冷地说:“可是我不行。”

“你不行?”蝶舞又笑了,疯狂般大笑,“你不是男人?”

“你想激怒我也没有用的。”卓青说,“我绝不会碰你。”

“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男人,我不想以后每天晚上都要想着你在下面的样子来折磨自己。”

“只要你愿意,以后每天晚上你都可以抱着我睡觉的。”

卓青微笑,笑容却像是用花岗石刻出来的:“我也曾这么样想过。”他带着微笑说,“只可惜我也知道那些想每天抱着你的男人是什么下场。”

蝶舞不笑了,眼中忽然露出种无法描叙的悲伤。

“你说得对。”她幽幽地说,“那些想每天抱着我的男人就算还没有死,也在受活罪。”

她的声音已因痛苦而嘶哑:“幸好那些人不是浑蛋就是白痴,不管他们受什么样的罪都活该。”

“朱猛呢?”卓青忽然问她,“朱猛是浑蛋还是白痴?”

蝶舞站起来,凝视着炉中闪动的火焰,过了很久,忽然冷笑:“你以为朱猛会想我?你以为朱猛会为我难受、伤心?”

“他不会?”

“他根本就不是人。”蝶舞声音中充满恨意,“就像卓东来一样不是人。”

“难道他对你根本不在乎?”

“他在乎什么?”蝶舞说,“他只在乎他的声名、他的地位、他的权力,就算我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真的?”

“在他的眼里,我也不是人,只不过是玩物而已。就像是孩子玩的泥娃娃,他高兴的时候,就拿起来玩玩,玩厌了就丢在一边,有时候甚至会一连好几天都不跟我说一句话。”

“就因为他这么样对你,所以你才会乘我们突袭雄狮堂的时候溜走?”

“我也是人。”蝶舞问卓青,“有没有人愿意被别人当作玩物?”

“没有。”

卓青淡淡地说:“可是你有没有想到过,你也许看错了他?”

“什么事看错了他?”

“像他那样的男人,就算心里对人很好,也未必会表露出去的。”卓青说,“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很不会表露自己的情感,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

“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在女人面前,作出深情款款的样子就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了。”卓青说,“也许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懂得要怎么样做。”

“朱猛不是这种人。”蝶舞说得截钉断铁,“这种事他比谁都懂,比谁都会做。”

“哦?”

“他对别人好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比谁都漂亮。”蝶舞说,“他为别人做的那些事,有时候连我都会觉得肉麻。”

“可是你不是别人。”卓青说,“你是跟别人不同的。”

“为什么不同?”

“因为你是他的女人,也许他认为你应该知道他对你是跟别人不同的。”

“我不知道。”蝶舞说,“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就应该让她知道。”

“也许你还不了解他。”

“我不了解他!”蝶舞又冷笑,“我跟他一起抱着睡觉睡了三四年,我还不了解他?”

卓青脸上又露出那种岩石般僵冷的微笑。

“你当然很了解他,而且一定比我们这些人都了解得多。”

夜色已临,屋子里已经沉默了很久,蝶舞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今天我说的话是不是已经太多了?”

“是的。”卓青说,“所以现在我们已经应该走了,我本来就是要来带你走的。”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卓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难道你忘了?你已经答应卓先生今夜要去为他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