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第3/7页)

次长的女子哼道:“老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家里通讯息,给山主知道了,你还要命不要?”

老刘陪笑道:“姑娘,我家里没有人了,只有一个妹妹,也早嫁了人,这是我的外甥,几年前我不是回家去料理一下家务吗?给妹妹留下了一个地址,只说我在这里做生意,叫她放心。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子,告诉她一声,也是人之常情,其他的都没提,谁会想到他会找我来着?”

次长的女子道:“那这个你负责!”

老刘连忙躬身道:“是……是!小的一定负责,回头我就打发他回去,绝对不准他对外说半个字。”

最长的女子才收回剑,冷冷地道:“好吧!看在你老实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了,山主那儿也别说两否则你我都有不是,要不是念在你炒的菜合我们的胃口,我绝不会放过你的亲戚。”

老刘连声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次长的女子道:“叫他穿上衣服。”

那最长的女子这回却笑着道:“既然是老刘的外甥,那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大热的天里,何必叫他受罪呢?就这样吧!到我们的桌上一起坐坐,我想听他说说你们家里那儿的情形呢!”

老刘哈腰陪笑道:“姑娘,你就放过他吧!”

那次长女郎却一瞪眼道:“我们邀他一起用酒,又不是要杀他,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快让他过来。”说完准备回座了。

老刘朝罗菩提一打眼色道:“你就去陪陪三位姑娘吧!把咱们九江的情形随便跟三位姑娘谈谈,她们都没到过外面,所以感兴趣。”

这番话已经作了两点暗示。第一,是说他是九江人,别对不上嘴,第二是说三个女子都不明白外面中原的情形,胡讲一点也没关系。而且,老刘的眼色包含着恳求与警告,示意罗菩提小心应付,别惹来杀身之祸。

但罗菩提心高气傲,刚才已经憋了一肚子的不痛快,此刻怎能再受这种委屈,不过他也看出事情的蹊跷,而且多半是与他要找的何妙容有关。这个老刘先前推说不知道,是怕惹上麻烦,他不但知道何妙容,很可能还是为何妙容做事情的。而这三个女子,都是何妙容的弟子或下人。老刘冒认自己为外甥,是一片好意。因为那三个女子口中说话的语气,这洛马池根本就禁绝外人前来逗留,犯者必有性命之忧。所以老刘才一个劲儿的让自己离开,以免为这批人碰上难逃一死。想到这里,他对老刘不禁生出一种好感,不忍使他为难。

于是,罗菩提冷冷地道:“舅舅,我不过去,也没什么好谈的,你是长辈,更不该要我跟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

此言一出,那两个女子都倏然变色。

最长的女郎跳过来用剑指着他喝道:“你说什么?你不要命了?”

老刘也吓得变了脸色,连连拱手道:“姑娘,你别生气,我这外甥他不懂事,姑娘千万别见怪!”

那女郎冷冷一笑道:“他说话可很懂道理呀!”

那最幼的女郎款款起立,微笑着过来道:“大姐,人家是中原来的,风俗习惯不同,自然看不惯我们的行为。”

罗菩提道:“中原与云省虽然地殊俗异,但礼义不变,你们身为女子,在广庭大众下,赤身裸体,成何体统?”

最长的女郎闻言莞而道:“原来是书呆子,你真是少见多怪了,在苗疆边远之地,由于天热的缘故,男女都有裸体的习惯,有时还可以不着存缕,共浴一池呢!只要心中无邪,那并不算什么罪恶。你是把书给读迂了,你们孔夫子不是说过男不露脐、女不露皮吗?可是你仍然把上身脱得光光的,这算不算有失礼义?”

这番话倒把罗菩提问住了。

男不露脐、女不露皮确是礼法所规定,虽不是出自孔子,不过她说的话,倒也相当有道理。

那女子见他不开口,笑笑又道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们,可见你自己心里有鬼,却拿不合礼法来责难我们,你十足是个读死书的伪君子。”她读过的书可能还不少,居然搬出大道理来了。

罗菩提将头一抬道:“谁说我不敢看你们,我只是不愿意见到你们这副样子而已,你凭什么说我是伪君子。”

他先前不敢抬头正视,确是为胸中后天所授的礼法所拘,遵守着非礼勿视的规范,被人一激,毅然地抬起头。一看之下,心中不自觉地也是一动,因为他距离这三个女子近,看得很清楚,见她们肌白如玉,曲线均匀,个个都是人间绝色。

那最长的女子打量了片刻,才点头赞许道:“嗯!很不错,满脸正气嘛!刚才说你是伪君子,倒是冤枉你了。”

次长的女子笑道:“姐姐,你怎么知道他满脸正气呢?”

最长的女郎微微一笑,说道:“书上说,胸中正,则眸子正焉;胸中不正,则眸子斜矣;他的目光很坚实,不象那些人骨碌碌直转,一肚子鬼胎,可见他是个规规矩矩的读书人!”

次长的女郎道:“好了,别搬书笼子了,姐姐,那盘山鸡端来半天了,冷了就不好吃,叫他过来吧!”

最长的女郎竟不避嫌疑,伸手拉着罗菩提道:“走,到我们桌子上去一起坐吧!我们很想听听你们中原的情形。”

罗菩提觉得她的手劲很大,自然而然地一用劲挣开,道:“我不去,我不习惯与陌生人同席。”

次长的女郎粉脸一变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邀你同席是看得起你,别的人还巴不到呢!”

罗菩提一仰头道:“我就是不识抬举。”

最长的女郎脸色一沉,回头向老刘说道:“老刘,你给我说老实话,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外甥?”

老刘吓得直颤抖道:“是……是的。”

最长的女郎厉声道:“是真的?”

老刘急道:“小的怎敢骗您姑娘。”

女郎冷笑道:“你这个外甥是干什么的?”

老刘战战兢兢地道:“他在家里读书。”

“他叫什么名字,来找你干吗?”

这次老刘无以回答,结结巴巴地道:“他……也刚到不久,店里生意忙,小的还来不及问他。”

“他叫什么名字你总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