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郝步芳知道梅杏雨并非庸手,攻胸的那一剑也只是做做姿态,实际上却全力于下一招的急攻中!

夏侯杰推开她的剑也是她意料中的变化,只是没想到会换了一个人,因为她出剑的速度虽急,但始终给对万留下了应付的余地。

这一推该是梅杏雨自己来推的,两个人各怀心思,想出奇招来致对方于死命。

孰料两支剑所指的对象都变成了夏侯杰,前后左右都在剑影的威力之内,夏侯杰只好闭目受死了。

可是他只觉得颈子上与腰间同时一凉,那是两个女子都发觉攻错了人,及时改变了剑势。

郝步芳一剑削颈,因势编过剑身,平贴在夏侯杰的腮下轻轻地掠过。

梅杏雨这一招还是首次施用,比较难以控制。她费了全身的气力,才勉强煞住剑势。

然而已经将夏侯杰腰间的衣服绞得粉碎,只差一点没伤及肌虞。

两个女孩都同时怔住了,夏侯杰如若不出手,又将是什么后果呢?

一个断首……

一个腰斩,显然是个同归于尽的局面。

梅杏雨首先大叫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郝步芳也叫道:“夏侯杰!你凭什么插进来?”夏侯杰呆住了,没想到两个人会同时怪他多事,因此只好一声不响。

黄先青在旁道:“梅小姐!你怎么还在怪夏侯兄,若非他及时介入,你此刻早已身首异处了!”

梅杏雨冷冷地道:“那有这么简单,他明明知道我还有一招最具威力的精式尚未使出。”

郝步芳也厉声叫道:“姓梅的!不管你那一招有多厉害,你也无法逃过那一剑断首。”

梅杏雨怒叫道:“放屁!假如不是他把我推开,你的剑招再凶,也要比我慢上一步。”

郝步芳冷笑道:“你不妨问问夏侯杰,他应该懂得厉害的。你若不是因为那一推而移开了原位,根本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梅杏雨立刻叫道:“大哥!你说!”

夏侯杰怔了片刻才道:“照我所知道的情形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梅杏雨的神色一松道:“那么你是为了救我才进来的?”

夏侯杰点点头道:“不错!我冲进来的时候,只是为了救你,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会在剑中暗藏变化。”

梅杏雨含笑地道:“那么你认为我后来的一剑如何?”

夏侯杰道:“精彩绝伦,如若不是你收手得快,我恐怕难逃腰斩之危。”

梅杏雨继续追问道:“假如你不出来,我会被她杀死吗?她的剑能先我而至吗?”

夏侯杰想了一下道:“这可很难说,因为这仅是刹那间的差异,我事先没作准备,所以无从体会。”

郝步芳的脸色一阵激变,眸子中几度射出凶光。

可是她居然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道:“夏侯杰,你走吧,今天我也不想再找你决斗了,可是下次再见面……”

梅杏雨挺剑又扑上来道:“没有下次了,今天你不把剑还给我,连明天的日子都没有的。”

郝步芳的脸上再次涌现杀机,手挺宝剑叫道:“姓梅的,我因为夏侯杰的缘故,才把解药给了你们。你却一再找我纠缠不清,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梅杏雨的剑招将待递出,忽然听见她这句话,不禁接剑问道:“你说什么?”

郝步芳顿了一顿道:“没什么?”

梅杏雨追问道:“你说为了大哥的原故,才把解药给我们,我倒想问问清楚,你跟他非亲非故……”

郝步芳冷冷地截口道:“你跟夏侯杰又有亲有故了?”

二人正在僵持不下之际,忽然远处天际冒起一溜青烟,如同一道青色的长虹弯悬长空。

同时传来隐约的马鸣,这时魔心圣教中的弟子蜂拥而出,每人都是全副劲装,如临大敌!

黄先青与梅铁风以为他们又要聚众围殴,连忙抽剑备战。郝步芳却道:“这是教主的紧急召集令,我必须前往应召,你们有什么问题,等会儿再解决吧!”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回身率众跨马而去,梅杏雨自然不放她走,正待上前阻拦,却被夏侯杰挡住了。

梅杏雨急叫道:“大哥!你干嘛又拦我?”

夏侯杰道:“我们是为着整个魔心圣教而来的,找一两个人拚命有什么用。”

梅杏雨道:“我不是拼命,是要夺回我的剑……”

夏侯杰道:“目前你绝对夺不回来!”

梅杏雨道:“你怎么晓得?”

夏侯杰轻叹道:“你手中那柄慧剑的来历,赫连新已认出来了。”

梅杏雨道:“认出来也没关系!”

夏侯杰道:“不!关系很大,魔心圣教的先祖在中原受挫之后,苦心积虑地创了几式剑法,就是专对你那慧剑而用。所以赫连新见到慧剑出世之后,立刻叫郝步芳去练那几式剑招。”

梅杏雨道:“我不相信她新练的剑式能奈何得了我,刚才你不已经看到了吗?”

夏侯杰道:“不错!我是看到的,郝步芳那些格式尚未成熟,所以你比她略胜了一筹,假如她把那些剑式练熟了,其后果就很难预测。”

梅杏雨道:“那我们就更不该放她离去,不能让她有机会练熟剑招。”

夏侯杰忙道:“梅小姐!我的看法不同,我认为不但此时该任她离去,以后也尽量不跟她见面,更尽量避免与她交手。”梅杏雨一怔道:“为什么?”

夏侯杰道:“她所练习的剑式是专为对付你而用的,第一次交手时她略逊一筹,可能心中尚存畏惧。假如你多跟她动几次手,使她有了练习的机会,其进境将更快,最后要制服她也就更困难了!”

梅杏雨呆了一呆道:“那我的剑岂非永远取不回来了?”夏侯杰道:“她给了我们解药,在赫连新面前无法交代,我相信赫连新对她一定不再信任。情剑被我得回了,另一支宝剑定然不敢再交给她保管,我们就有机会取回了。”

梅杏雨道:“假如赫连新将慧剑收回自用,岂非更难以对付了。”

夏侯杰笑道:“这不可能,慧剑与那些剑式必须在女子手中才具威力,这是赫连新自己亲口说过的,否则他也不会交给郝步芳了。”

梅杏雨想了想道:“赫连新不会另外再找个女弟子吗?”

夏侯杰道:“这自然有可能,不过赫连新对人向来以奸诈为手段,即使是最亲近的弟子也不脱这个范畴。郝步芳自然也学会了,她交出宝剑,决不会将剑招交出,赫连新就是换人,也不会再比得上郝步芳了。”

梅杏雨瞟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晓得的?”

夏侯杰笑道:“想当然呢!”

梅杏雨道:“那些剑招是赫连新教给郝步芳的,她藏起来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