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4/5页)

下午时候,东淑在榻上小憩,屋内燃着熏香,虽然不如那天萧宪所用的香料名贵,却也算是极好的了。

沉香有宁神功效,先前所受的惊恐也终于一寸寸散去。

她不知不觉睡了很久,直到听见一声怪异的响动。

东淑睁开双眼,却意外的看到一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赫然正是太子杨盤!

见东淑醒来,杨盤立刻笑道:“别出声,你要不想那孩子有事儿,就给孤乖乖的忍着。”

她的双眼还有些惺忪朦胧,却更惹人遐思,因为睡得极好,脸颊轻粉,衣襟半开,杨盤盯着看了会儿,生生咽了口唾沫。

东淑的反应却有些异乎寻常的安静,她定了定神,确信自己并非在噩梦之中:“太子殿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杨盤在她脸上抚过:“当然知道,孤正是要做……自个儿梦寐以求想做的事儿。”

他的手冰凉而有汗,贴在脸上,黏腻的像是一条毒蛇在爬行。

东淑忍着不适道:“我今日才跟太子见面,太子为何这么说。”

杨盤闻言眼神微变,终于笑道:“你我虽是今日才见,你这张脸我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可惜啊给镇远侯抢到这样的宝贝……不过镇远侯也未必把你放在心上,你乖乖的从了孤,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甚至对于镇远侯也大有裨益呢。”

东淑不由笑了:“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让我卖身求荣,还要让侯爷凭着这个,平步青云不成?”

杨盤道:“这有什么不可?”他说着,掌心沿着往下滑去。

东淑后悔自己没有在枕头下留一把刀,若要反抗,自己这点子力气,在对方面前自然是不堪一击。

“殿下……”东淑微微一笑,“这种事情不是两情相悦才更得趣么?”

杨盤手势一停,眼神古怪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东淑温声道:“既然太子殿下给我开出了那么优厚的条件,我当然没有不配合的道理,所以求太子别太粗鲁了才好。”

杨盤瞪了她半晌:“知趣,你比萧东淑识趣多了。”

东淑觉着这话哪里古怪,便道:“怎么殿下总提这位萧氏夫人,她不是李尚书大人的夫人吗?”

杨盤听提起李衾,似乎不悦:“是又如何?”

东淑叹道:“人人说我跟那位夫人长得像……之前李大人也跟我见过的,哦,还有萧大人。”

杨盤听她把李衾跟萧宪都抬出来,眉头微皱:“你长的如此,他们当然也是好奇的。”说着便要倾身过来。

他身上有一种难闻的味道,就像是冷血爬行动物隐隐的腥臊气。

跟他相比,李持酒简直是金玉之质了。

东淑抬手抵在他胸口,笑道:“太子急什么,横竖来日方长,太子是一个人来的?刚刚提到我弟弟,又是怎么样,太子若真心疼我,好歹让我安心……才能好好伺候太子。”

杨盤连连咽了几口唾沫,笑说:“少奶奶真是个妙人儿,镇远侯舍弃你这样的尤物,却跟景王送给他的婊子整天缠在一起,也是他瞎了眼,嗯……你放心,孤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你那丫头,其他人还有你那弟弟,自然有人看着他们,你若识相,他们自然无恙。”

东淑心中暗恨,面上仍若无其事道:“太子为了我这么兴师动众的,我倒是感动起来。可是又担心……太子应该知道我们侯爷的脾气很不好,就不怕侯爷改日知道了、太子戴绿帽给他,会……”

“会怎么样?区区一个侯爵而已,若不是李衾执意调他回京,他只怕就死在南边了,他要敢对孤不逊,孤叫他连南边也回不去!”

东淑道:“太子真是英雄气概!不过,我只是怕侯爷到时候会迁怒于我啊。”

杨盤自得一笑:“怕什么,若他敢,孤就除了他!”

“不不,一日夫妻百日恩,”东淑趁机坐起身来:“且太子先前说了,要抬举我们侯爷的,可别食言,我还不想当寡妇呢。”

杨盤大笑,才要顺势也跟着调笑几句,忽然察觉不对。

太子本来是想“单刀直入”的,可给东淑一言一语的纠缠住,稀里糊涂不知不觉说了这半天,竟什么也没做,他有些回味过来:“我来可不是跟你聊天儿的,你、你总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再拖下去就是天黑,你又能怎么样?”

东淑把领口掩起,轻声道:“我当然不能怎么样。只不过……”

“不过?”

东淑道:“殿下白天在路上那一场,侯爷应该已经得到信儿了,他那个脾气惊雷暴炭一样,我可不信他会坐得住。”

杨盤拧眉,旋即冷笑道:“他坐不住又能如何,你觉着他敢来?就算来了又怎么样,他难道敢跟孤……撕破了脸,不顾君臣对着干吗?”

东淑道:“太子做这种事,本就是不顾君臣了,怎么还理直气壮呢。”

杨盤皱眉,已经没了耐心:“孤看出来了,你就是在拖延时间,你莫非以为镇远侯真的会来?哈,孤倒是想让他来,那样更加有趣,只怕他不敢……”

东淑看向外间,点头道:“按时间来说侯爷早该到了,难道被什么绊住脚?等等,好像有什么声响了。”

杨盤脸色一变,抽身后退走到门口向外打量,却见院中依旧静寂非常。

“你这贱人,当面儿还想调虎离山不成?”杨盤回头,阴鸷的双眼微微眯起,“你今日是插翅难……”

那个“飞”还没出口,只听一声惨叫从外头传来。

太子大惊回头,却见有个人从院门处直飞入内,重重跌在地上,挺了挺身子吐出一口鲜血。

正不知怎么了,又有惨呼声响起。

这次,是两个人现身。

镇远侯身上穿着一件绛红色的素罗单衣,不知是因为来的仓促不及整理还是路上给风吹的,袍子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健硕的胸肌,跟半边儿臂膀。

他平时穿衣还是很整齐的,加上身段儿本就匀称,所以看起来给人一种劲瘦之感。

直到此刻衣衫半褪,才看出来实在是内有乾坤,不容小觑,肩头的肌肉微微隆起,散发出令人惊愕的力道感。

而此刻镇远侯一边进门,手中还掐着一个人的脖子,那人原本也算壮实、身量也是不小的,可是在李持酒面前却显然低了一头,此刻竟是生生地给李持酒掐着,只剩下脚尖点地,两只手用尽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有掰开镇远侯的铁手。

李持酒擒着此人进门,斋房内杨盤的同党惊动,纷纷探头。

镇远侯一眼看见了杨盤人在东淑的房中!他的眼神顿时变成刀锋色,手上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原本还在垂死挣扎的人已经瞬间死透。

镇远侯挥臂,将软软的尸首往旁边扔开,两只眼睛盯着太子杨盤,便向着他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