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神偶尔也有父爱(第2/5页)

“我同意,”威尔说,“我希望我是个更好的射手……我不介意把我的罗马亲戚从他的高头大马上射下来。事实上,我希望能够用任何我父亲的天赋来阻止这场战争。”他低头用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双手,“很不幸,我只是个医者。”

“你的天赋是必不可少的,”喀戎说,“我估计我们很快就会需要它们。至于预见未来……鹰身女妖艾拉呢?她从《西卜林书》中找到了什么建议吗?”

芮秋摇了摇头:“那可怜的家伙被吓得魂不附体。鹰身女妖们讨厌被监禁。自从罗马人包围了我们……嗯,她感觉被困住了。她知道屋大维打算捉住她,我和泰森只能保证不让她从这里飞走。”

“这是自杀!”伊利斯的儿子布奇·沃克抱起他粗壮的胳膊说,“那些罗马人的鹰在天空盘旋,所以飞行根本不安全,我已经失去两匹飞马了。”

“至少泰森带来了一些他的独眼巨人朋友帮忙,”芮秋说,“这是个好消息吧。”

康纳·斯偷尔在点心桌边笑了。他一只手上有一把乐之饼干,另一只手上有一罐奶酪。“十几个成年独眼巨人?这是一个重大的好消息!另外,卢·艾伦和赫卡忒的孩子已经建造了魔法屏障,整个赫尔墨斯小屋也已经在山上布满了圈套和陷阱,还有为罗马人准备的各种各样的惊喜!”

杰克·曼森皱了皱眉:“大多数都是你从第九区和赫菲斯托斯小屋偷来的吧。”

克拉丽丝表示同意:“他们甚至偷了我在阿瑞斯小屋周围的地雷。你用什么方法来偷已激活的地雷呢?”

“我们征用这些地雷打仗用。”康纳把一滴奶酪倒进嘴里,“此外,你们还有许多的玩具可以拿出来分享了!”

喀戎转向左边,半羊人格洛弗·安德伍德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指拨弄着他的芦笛。“格洛弗?从自然精灵们那里得到了消息吗?”

格洛弗叹了口气:“唉,即便在平时,也很难管理仙女和树神。加上盖娅的捣乱,他们和诸神一样乱成了一团。得墨忒尔小屋的凯蒂和米兰达试图帮忙,可如果大地母亲醒来……”他紧张地看看桌子周围,“我不敢保证森林中绝对安全,或是山上,又或是草莓地,或——”

“好吧,那我们该做什么呢?”杰克·曼森用手肘撞了一下克洛维斯,他已经开始打盹了。

“攻过去!”克拉丽丝拍了下乒乓球案,吓得大家都向后一缩,“罗马人的增援越来越多,我们知道他们计划八月一日入侵。为什么我们要让他们制订计划表呢?我只能猜测他们正等待召集更多军队。他们的数目已经多过我们了,在他们变得更强之前我们就要攻过去,先发制人!”

马尔科姆是雅典娜小屋的临时首领,他把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两声说:“克拉丽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你研究过罗马工程吗?他们所有临时营地的防御能力比混血营都要好。如果在他们的基地进行攻击,我们会遭遇大屠杀的。”

“所以我们就坐以待毙吗?”克拉丽丝质问道,“让他们的军队做好一切准备,同时眼睁睁地看着盖娅觉醒?我要保护海治教练怀孕的妻子,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因为我欠海治教练一条命。此外,我训练过的营员比你多,马尔科姆。他们的士气很低,人人都很害怕,如果我们再被困九天——”

“我们应该坚持安娜贝丝的计划。”康纳·斯偷尔的样子从没这么严肃过,尽管他嘴边还挂着奶酪,“我们必须坚持住,直到她把魔力雅典娜雕像带回到这里。”

克拉丽丝翻了个白眼:“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罗马执政官把雕像带回这里?我不明白安娜贝丝在想什么,与敌人合作?即使罗马人努力给我们把雕像带到这里——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就应该相信它会带来和平吗?雕像来了,罗马人就能突然放下武器,开始跳舞、扔鲜花吗?”

芮秋放下她的记号笔:“安娜贝丝很清楚她在做什么,我们必须争取和平。如果我们不能团结希腊人和罗马人,诸神就不会恢复正常。如果诸神不能恢复正常,我们就没有办法杀死巨人。如果我们不能杀死巨人——”

“盖娅就会觉醒,一切就都玩完了。”康纳立刻接了上来,“克拉丽丝你看啊,安娜贝丝曾经从塔塔勒斯给我传递过一个消息。从危险的地狱啊,伙计们。谁还能做到呢……嘿,我听他们的。”

克拉丽丝张嘴要回答,但她发出的却是海治教练的声音:“尼克,醒醒。我们遇到麻烦了。”

尼克猛地坐了起来,头撞到了半羊人的鼻子。

“哎呀!孩子,你把我撞了个正着啊!”

“对……对不起,教练。”尼克眨眨眼睛,试图看清自己的方位,“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有看到任何直接的威胁。他们在一片公共广场的草地上扎营,明媚的阳光和草地上的大片橙色金盏花交相辉映。蕾娜蜷缩着睡觉,她的两条金属狗就在她的脚边。就在一步之遥的白色大理石喷泉周围,孩子们正在玩捉迷藏。在附近的路边咖啡店,六个人在阳伞的阴影下品着咖啡。几辆送货车停在广场的边上,但没有运东西。唯一的行人是几个家庭,可能是当地人吧,享受着一个温暖的午后。

广场上的路面是鹅卵石铺的,两边排列着粉刷成白色的建筑和柠檬树,中间矗立着外壳保存完好的罗马神庙。它的正方形底座大概五十英尺宽、十英尺高,上面矗立着表面完好的科林斯立柱,大约二十五英尺高。高耸在柱廊顶部的是……

尼克的嘴里干干地说:“噢,冥河啊。”

雅典娜·帕台农沿柱子顶部侧卧着,像夜总会歌手横卧在一架钢琴上。纵向上,它几乎是完美地契合了神庙的尺寸,但加上耐克在它伸出的手中,就显得它有些宽了。看起来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向前倾倒。

“它为什么会在那儿?”尼克问。

“我正要问你呢。”海治教练搓搓青肿的鼻子说,“我们就落在那儿了,差点摔死,幸亏我有灵活的蹄子。你都失去知觉了,挂在你的套索上就像个被缠住的伞兵,直到我们把你救了下来。”

尼克竭力去回想那个画面,然后决定还是不去想了:“这是在西班牙吗?”

“葡萄牙,”海治说,“是你的影子旅行过了头。顺便说一下,蕾娜会说西班牙语,但她不会说葡萄牙语。不管怎样,我们在你睡觉的时候搞清楚了这个城市叫埃武拉。好消息是,这是个不繁华的小地方,没人会妨碍我们,没人会注意到巨型雅典娜睡在罗马神庙的顶上,其实应该叫狄安娜神庙,如果你要问的话。人们在这里欣赏我的街头表演,我大约赚了十六欧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