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所以这么急匆匆叫我来有什么事?”月袖在凳子上坐下问乔琬道。

乔琬把另一张凳子拖到月袖跟前,招手让月袖凑近些,附在她耳边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地说了一通。

“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听风吗?”

月袖听完乔琬的计划十分感慨,习惯性地想要拍一拍乔琬的肩膀,手都举到半截儿了又生生收了回去,打了个响指圆场。

丹朱不在身边月袖还怕成这样,乔琬看着这一幕觉得果然阿凤最好了。

阿凤从来不会这样管着她,虽然有时候坏得很,之前把她的私房钱都骗光了,但后来还不是还给了她。

至于中间的过程,比如她是如何用尽了心思讨好人家,又是如何在床上任人家予取予求,她就选择性忽略了。

“你这么能忽悠,什么消息打探不到?”月袖清了清嗓子缓解了一下尴尬,继续道,“你要是来我们听风,就给我当副手,不用凡事亲力亲为,只用设计好圈套,我找人去做。朝廷那点俸禄能有多少,我给你开双倍的月钱,保证比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舒服得多!”

“不来。”乔琬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她花这么多心思又不是为了钱,先前是为了完成任务,之后是为了帮助骆凤心。现在这两者好像也没差,若不是为这个,别的事上她才懒得费这些心力。

月袖没指望乔琬能答应,闻言大方道:“那这份邀请给你保留着,你什么时候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

“呸,你才混不下去了!”乔琬不乐意了,她还要留在阿凤身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顶峰、登上皇位呢!

“行行行,你最厉害。”月袖毫无诚意地随口恭维了两句,又问乔琬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得赶在陛下的裁军令下达之前办妥。”

“那明天吧。我赶了十多天路,累死了,让我先好好睡一觉。”月袖打了个哈欠,含混着声音说。

“去吧。”乔琬挥手,“明日辰时我去宝祥茶楼找你。”

两人约定好了明日出发的时间,晚上骆凤心回来,乔琬把第二日便要动身去范州的事告诉了她。

这件事她二人早就商量过了,因此骆凤心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多少有些担心。

“明日让楠竹跟你同去。她跟了我好些年,身手好,为人仔细,又是女子,不易惹人怀疑。你们此去定南王的地盘上,凡事都小心些,能成最好,实在成不了千万不要勉强,咱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我知道。”乔琬坐在骆凤心腿上,勾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放心,我惜命的很,我家小君这么好看,我还没看够呢怎么舍得出事。”

“没点正形。”骆凤心照着乔琬的脑袋拍了一下,瞪眼道,“跟谁学的油腔滑调!”

她这一拍几乎没用劲,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乔琬干脆两只手都上了,搂住她的脖颈依偎在她怀里嬉笑道:“大概是月袖吧,我今天刚见了她,肯定是受她影响!”

这句话成功在将锅甩给月袖的同时勾起了骆凤心的醋意。

一想到乔琬要离开自己跟别的女人出门,而这个女人还是在自己不在的那三年里跟乔琬熟悉上的,骆凤心就恨不得把乔琬锁在家里不让她出去了。

乔琬“如愿以偿”地挨了一顿狠的,末了喘着气推了一下骆凤心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禽兽,看看我身上这些印子!”

骆凤心扒拉着乔琬不松手,她吃醋归吃醋,还不至于真信不过乔琬,刚才做得这么疯也有别的原因。

她安静了好一会儿,低声说:“抱歉,是我不够强才要让你涉险。”

不光要涉险,走之前还要撩她逗她故作轻松以免她忧心……

想到这里,骆凤心把揽着乔琬腰的胳膊收得更紧了些。

“你再用点力我就要不能呼吸了……”

乔琬艰难地把骆凤心从自己身上掀下去,翻了个身与她面对面,敏锐地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黯然。

“阿凤,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乔琬抚着骆凤心的脸庞,看着骆凤心的眼睛认真道,“我不是一碰就坏的雏鸟,不需要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与其让你一个人承担压力负重前行,我更希望能和你一起并肩走过艰难险阻。不只是你想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你啊。”

“小碗……”

骆凤心握住乔琬的手,放到唇边轻吻。

乔琬的话让她心里又涩又甜。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哪怕是她当初对乔琬说了那些嘲讽的话,乔琬仍旧在朝堂里悄无声息地保护着她。

这个人就是这样,看上去比谁都散漫,实际上比谁都体贴……

她还没感动完,就见乔琬收回了手,翻回身躺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叹道:“哎,你看你都承认了自己不行还让我求你,这样感觉没有用啊!果然还是要去拜一拜青阳女帝。”

骆凤心:“……”她就不该让乔琬的那张嘴闲下来!

乔琬本来都能睡觉了,因着自己嘴欠了一句,被骆凤心折腾到寅时,早上一路哈欠连天,刚迈进宝祥茶楼就听见了巳时的钟声。

这么早大家都在忙碌,没几个人来茶馆喝茶,大堂中坐着的就只有月袖和稀稀拉拉几个客人,观他们看月袖时的眼神应当都是听风的人。

“听见钟声了吗,数一数敲了几下?”月袖敲了敲桌子。

“我进来的时候不是还没敲嘛。”乔琬坐到月袖对面,招呼小二给她上了一壶茶来醒醒神。

“早说你的辰时就是巳时前最后一瞬我就多睡半个时辰了。”月袖抢了乔琬正准备喝的茶嘬了一口,放下杯子问乔琬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感觉你这天天待在家的比我这骑马跑了十几天路的人还困?”

“此行这么危险,我紧张得睡不着。”乔琬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她提了下衣领,转头让小二再给她倒了一杯。

“别遮了,我都看见了!”月袖呸道,“你紧张个屁,是不是跟你家小君胡搞了一整晚?”

什么叫胡搞了一整晚?首先,没有一整晚;其次,跟自家小君做亲密的事怎么能叫胡搞?

乔琬绝口不认,哈欠一个接一个,伸了个懒腰对月袖说:“困了一会儿路上继续睡,走吧。”

月袖早已让人把备好的马车停在了茶楼后面的院子里,一共两辆,车和马都没什么特点,小富人家出门租用的多跟这相同。

其中一辆上已经装了些东西。

乔琬吩咐楠竹把她俩的行李搬上另一辆车,月袖则带了两名车夫过来。这两人从长相到身材都很普通,属于扔到人堆里完全注意不到的那种。

像月袖这些靠打探消息混饭吃的人,最重要也最擅长的就是让自己变得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