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76(第2/4页)

周津塬先回办公室取病例,顺便打印了银行账单流水和医院在职证明的表格。这些都是申请签证的文书资料。

他拿着那堆东西,匆匆下楼。但没走几步,被科室主任叫到办公室。而主任叫住他,是谈周津塬今年升副主任医师的事情。

忙到了晚上,周津塬才能回到赵想容的公寓。

原本以为门锁会换。但是门锁没换,赵想容的公寓中央,静静地摆着一个摊开的行李箱。

赵想容今天有一个拍摄任务,品牌方需要她本人和保镖一同前去取名贵的首饰,她也是睡了几小时就爬起床。她在家里寄出小芳的闪送,又顺手把行李箱拉出来,准备一些带出国用的日用品。

周津塬低头看着赵想容收拾的行李。

行李箱里面装着本法中字典,其他的,则是成套的性感内衣和高跟鞋,还有擦鞋的小工具。

突然间,他伸出脚,猛踢了一下那铝镁材质的鲜红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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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一整天里,赵想容在外忙着拍摄工作。

她之前报了街舞课程,舞蹈老师催她来上课,赵想容永远能挤出时间做这些事,结束工作后,兴冲冲地跑过去学了45分钟的舞蹈课。

舞蹈课程后, Patrol 又把赵想容揪出来。两人坐在路边的咖啡厅,讨论了她去巴黎时要完成的两个专题。赵想容跑回办公室,满脸晦气地抱回好几本参考杂志。

毫不意外的,周津塬又躺在她卧室的床上,依旧戴着蓝光眼镜,笔记本电脑没来得及合上,人却已经歪头睡着了。

赵想容自己洗完澡,边敷面膜边悠闲地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杂志。她的手机搁在旁边,微信不停有新信息提示,工作和私聊群里永远在刷八卦。

赵想容问了下她家里的佣人,她父母家里的火烧得怎么样,又看到了孟黄黄的微信。这时脚踝处突然一暖,周津塬睡醒了。

他按着鼻梁走出卧室,安静地坐在她旁边,用手攥住她的小腿。

客厅里静谧清凉,两人谁也没开口,仿佛回到以前互不干扰的状态。

赵想容慢腾腾地看完一整本厚厚的杂志,撕下面膜,露出湿漉漉且精致的脸。

她这才开口:“周津塬,我即使答应复合,也得等你和我一起出国后。现在,我没有心情应付你,你也累了,赶紧回自己家。对了,是你把我行李箱的衣服和鞋都扔在地面?你找死吗?”

赵想容踹了周津塬胸口一脚,他才回过神。

周津塬正在仔细地想着主任跟自己说的话。

他惦记职称很多年,这是周津塬对自己事业规划里的一部分。职称一到手,就算从基层医生里历练出头。有资格在周末全国飞刀,有更多手术和自主机会,还能摆脱多年的查房。

但这种关键时刻,赵想容让他陪她去法国。他虽然答应赵想容,内心深处还存有一丝侥幸,认为那是一个可以被讨价还价的请求。

周津塬沉吟地望着赵想容,女人也正扭头望着他,眼睛亮亮的。突然间,她说:“嘿,咱俩再玩个游戏吧。”

周津塬把玩着赵想容精致光滑的脚踝,他随口说:“是脱衣服的那种游戏,还是不脱衣服的那种游戏?”

赵想容一挑眉,懒洋洋地回答:“当然是不脱衣服的那种游戏,你以为呢?”

他答:“我哪一种游戏都不想玩。”

这人永远那么扫兴!赵想容不由瞪他:“不玩算了,糟老头子坏得很。这世道,还是年轻的男生更有意思。”

周津塬的目光一沉,不过,他面上却微微笑了:“好,你就不如直说又想干什么。”

她们杂志每一期都有星座运程和心理测试。这一期的心理测试题角度新颖。它的问题是,当你的配偶先离你而去,你会在对方葬礼上写下什么方面的悼词。

与惊悚的问题相比,这道心理题答案,只是测试你在职场上最容易招惹什么类型的小人。

赵想容笑说:“问答游戏,我来问,你来回答。不走脑子的游戏。”

周津塬对这种伪科学的东西不感兴趣,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什么问答游戏。实际上,你是想让我再写信给你吧?”

赵想容原本以为她的心思够迂回,结果被戳中。

她不吭声了,转过头继续翻看杂志上贴着的便利贴,上面还有司姐的红笔批注。

周津塬却产生了点兴趣。他思索片刻说:“我可以写,但是,你也得给我写。就现在。每人两分钟的时间,怎么样?”

赵想容愣了下,两分钟的时间,能写出什么?

周津塬冷冷说:“两分钟足够了,我想看你怎么写我。”他的手机,还留存赵想容之前辱骂他的花样长短信,文藻华丽,比喻生动。

两人骨子里都干脆且刻薄。

他们瞪着对方,各自撕了张粉红色的便条签,握着笔,真的开始写对方葬礼上自己的发言。

周津塬盯着空白的纸,他打了半分钟的腹稿,随后就运笔如飞直接写到结尾。赵想容提笔比他早,她的速度却比他慢,拖拖拉拉,边写边玩。

她一看他停了笔,立刻好奇地凑过来。

“上帝惩罚宁录,是因为他建造了巴别塔。上帝惩罚我,是因为我伪造了一座巴别塔,并且强迫别人去认同它。而这个别人就是赵想容。

我的职业是医生。这意味着,我所见证的奇迹大多数发生在手里,不是发生在心里。赵想容属于一个爱迟到的奇迹。我们曾经刻意折磨过对方,这不是说我和她没有拥有过快乐和平静,也许,我们当时太傲慢,也许是医生天生无法剖析痛苦之外的东西。

我这一生会见证大大小小的奇迹,每一次奇迹,都会像赵想容的变体。还有一点永远不会变,我永远不会把自己的痛苦白白地交给上帝处理。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如此。我不会把赵想容交给任何人,即使是上帝——因为我心里还有一个奇迹。”

赵想容看了两遍,她迅速地眨着自己眼睛,却呻吟:“啊,巴别塔出自哪里?”

她怎么连巴别塔的典故都不懂?周津塬未免扫兴,他垂眸瞥了赵想容一眼,简单说:“《圣经》。”

赵想容继续追问:“《圣经》很长的。你既然两分钟的时间能引用圣经,那肯定完整读过《圣经》啦,巴别塔这典故是出自新约还是旧约?”

周津塬的眼睛这才闪烁了一下,他开始猜:“旧约……也可能是新约?”

“是出自旧约?创世纪。亲爱的,你好像我们某位专栏作者,他只要一引经据典,我就知道,准又是来骗稿费!”赵想容忍不住笑了。

周津塬吃惊地抬眸看着她。

赵想容身为浮夸的时尚编辑,她也被司姐嫌弃没文化,被踢走做过文字编辑,管过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