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盔甲(第2/6页)

“在东北方向,离这里有四天的路程,那个地方叫伯尔凡加。我们部落跟他们没有签什么协议,而且因为我们长期欠着你的人情,法德尔・科拉姆,所以我才到这里来,告诉你怎么找到那些寻找尘埃的人。”

法德尔・科拉姆微笑了,约翰・法阿满意地拍着他的那双大手。

“谢谢你,先生,”他对这只鹅说,“但是请你告诉我们:关于这些寻找尘埃的人,你有没有掌握他们更多的情况?他们在这个叫伯尔凡加的地方干什么?”

“他们建了一些金属和混凝土建筑,还有几问地下室。他们烧的是煤油,那是他们耗巨资运过去的。我们不知道他们在于什么,但是在那个地方,以及方圆几英里的地方,却充斥着一种仇恨、恐惧的气氛。这些情况女巫们看得见,而别人是看不见的。动物也远远地躲着那里,鸟儿也不往那儿飞,北极旅鼠和狐狸都逃走了。所以那个地方才叫伯尔凡加――意思是邪恶的旷野。当然,他们并不叫它伯尔凡加,他们叫它‘实验站’。但对别人来说,那里就是邪恶的旷野。”

“他们的防卫情况怎么样?”

“他们有一个连的北鞑靼人,配备着来复枪。士兵都很优秀,但缺乏实战经验,因为从定居点建立以来,还没有人对它发动过袭击。营地周围有一道铁丝网,还通了电。也许还有别的防卫手段,但是我们不了解,因为我说了,我们对他们没什么兴趣。”

莱拉急切地想问个问题,鹅精灵意识到了,眼睛看着她,像是表示同意似的。

“女巫们为什么要谈论我?”她问。

“是因为你的父亲以及他对另外的世界的了解,”精灵答道。

他的回答让他们三个人都很惊讶。莱拉看了看法德尔・科拉姆,他带着微微的困惑回望着她和约翰・法阿。约翰・法阿也是一脸的迷惑。

“另外的世界?”约翰。法阿问,“对不起,我没太听清楚,先生,但那会是什么样的世界?你说的是星星吗?”

“绝对不是。”

“也许是鬼神的世界?”法德尔・科拉姆问。

“也不是。”

“是极光里的那个城市吗?”莱拉问,“就是它,对不对?”

鹅把他那威严的头转向莱拉。他长了一双黑色的眼睛,眼睛周围是一条纯净的蔚蓝色的细线。他的目光很有力度。

“是的,”他说,“几千年来,女巫就知道存在着别的世界,有时候你可以在北极光中看见它们。它们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宇宙的一部分,甚至距我们最遥远的星星也属于这个宇宙,但是极光让我们看见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宇宙。它距我们并不遥远,而是跟我们这个世界相互渗透交织在一起。就在这里,在这个甲板上,就存在着数百万计的别的宇宙,但是相互之间并不知晓……”

他举起翅膀,大大地舒展了一下,然后又收了起来。

“你看,”他说,“我刚刚抚过一千万个别的世界,但它们一点儿也不知道。我们离得像心跳那样近,但是我们永远也摸不到、看不见、听不着这些不同的世界――除非是在北极光中。”

“这是为什么?”法德尔・科拉姆问。

“因为极光中的带电粒子具有的性质可以把这个世界的物质变薄,这样我们就能透过它短暂地看到另外的世界。这一点女巫们一直就知道,只是我们很少说。”

“我爸爸也相信这个,”莱拉说,“我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我听他说到过极光,他还给人看了极光的照片。”

“这跟尘埃有什么关系吗?”约翰・法阿问。

“谁知道呢?”鹅精灵说,“我所能告诉你的只是那些寻找尘埃的人对尘埃怕得要命,就好像它是致命的毒药似的。真因为如此,他们才囚禁了阿斯里尔勋爵。”

“可到底是为什么?”莱拉问。

“他们认为,他打算以某种方式,用尘埃在我们这个世界和极光外面的那个世界之间建立一座桥梁。”

莱拉的脑子里一阵轻松。

她听见法德尔・科拉姆说:“那他是要这么做吗?”

“是的,”鹅精灵答道,“但他们不相信他能做到,因为他们认为,他相信存在着别的世界,他简直是疯了。但事实就是这样,他确实要这么做。他又是一个强有力的人物,他们担心他会破坏他们自己的计划,所以,他们跟披甲熊达成一项协定,把他抓住,并囚禁在斯瓦尔巴特群岛上的要塞里,让他不再干扰他们。有人说,作为谈判的一个条件,他们帮助披甲熊的新国王获得了王位。”

莱拉问:“女巫想不想让他建这座桥梁?她们对阿斯里尔勋爵是支持还是反对?”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复杂。首先,女巫们并非团结一致,我们当中有各种不同的观点。第二,阿斯里尔勋爵的桥会影响目前正在进行的一场战争,这是部分女巫和其他各种势力的战争,有的势力还来自于鬼神世界。不管是哪一方,如果拥有这座桥梁――如果存在的话――就会获得极大的优势。第三,塞拉芬娜・佩卡拉的部落,也就是我的部落,尽管受到很大压力,要求我们宣布支持其中的某一方,但我们还没有加入任何联盟。你看,这都是些很难解决的政治问题,回答起来并不容易。”

“那披甲熊呢?”莱拉问,“他们站在哪一边?”

“谁给钱他们就站在谁那一边。在这些问题上,他们没有任何利益,他们没有精灵,也不关心人类的问题。至少,他们以前是这样。但我们已经听说了,他们的新国王打算改变他们的老传统……不管怎么说,寻找尘埃的那些人已经给披甲熊付了钱,把阿斯里尔勋爵关了起来,他们会把他一直关押在斯瓦尔巴特群岛,直到最后一只活着的熊流尽最后一滴血。”

“但不可能是全部的熊!”莱拉说,“有一只熊根本就不在斯瓦尔巴特,他被别的熊撵走了,他要跟我们一起去。”

鹅锐利的眼光又看了莱拉一眼。这一次,莱拉能够觉察到他那冷冰冰的惊讶。

法德尔・科拉姆颇不自在换了个姿势,说道:“莱拉,事实是我认为他不会跟我们走。我们听说,他是个合同工,还在合同期内。正像我们原来怀疑的那样,他没有自由,还在服刑。先不管他有没有盔甲,只有等到他被解除刑罚以后,他才能自由地跟我们走;而且,他永远也不会再拿到那副盔甲了。”

“可是他说那些人欺骗了他!他们把他灌醉后,就把盔甲偷走了!”

“我们听到的说法却不一样,”约翰・法阿说,“他们说他是个危险的无赖,我们听到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