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2页)

纪婵没有看他,脸朝向床里,瘦削的背部起伏着,呼吸也均匀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啊。”司岂有些失望,脸上的热度迅速褪去,心也静了下来。

他对着纪婵的背影看了许久,又数了许久的羊,然而,还是睡不着。

失眠的人最爱胡思乱想。

司岂开始担心秘密进京途中的刘维等人,担心余飞在济州会不会遭遇暗杀,最后又想起了远在京城的胖墩儿,担心他在自己家里会不会受委屈。

一直折腾到天亮,司岂才勉强睡了一个时辰。

第二天,司岂在马车上睡了一天,快到济州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傍晚时分,一行人用假路引进了城,小安派人接应,住到余大人事先在南城租好的院子里。

用过晚饭,几人正喝茶时余飞来了。

“本官回来晚了,都指挥使吴文正死了。”余飞极为疲惫,黑眼圈越来越重了。

司岂坐直了身子,表情又凝重了几分,“怎么死的?”

余飞道:“砒霜中毒而死,下手的是他的五姨娘,而五姨娘上吊自杀了。”

纪婵摇了摇头,所以,吴文正的案子就这么自产自销了。

被押解进京的黑铁塔和刺杀刘维的刺客只能证明吴文正有罪,却勾连不到承宣布政使和靖王。

司岂道:“余大人作何打算?”

余飞道:“刘维和刺杀刘维的刺客还在路上,我们不能保证他们能活着进京,而且即便他们活着进京,也不能证明靖王有罪。”

“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布政使黄汝清要抓,但动静不能太大。”

司岂点点头,“这个有点难,需要好好谋划谋划。听说提刑按察使郑玄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与黄汝清关系最好,两人早在十年前便沆瀣一气了。”

余飞摆摆手,“这个倒也不见得,听说两人因为儿女亲事闹了些矛盾,关系僵硬不少。前些日子黄汝清的母亲六十六,郑玄假托生病,只让内宅妇人出了面。”

司岂问:“这也许是个机会?”

“不,未必是机会。司大人,这件事急不得。”余飞沉吟着,捻着胡须继续说道,“吴文正虽然死了,但都指挥同知是黄汝清的人,指挥佥事倒与本官有私下往来,那人豪爽仗义,人缘颇佳,他或许才是我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