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裙带资本(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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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易平是打定了主意当天晚上不告诉沙红霞回原单位的事的。

第二天他即回市环保局找组织人事处,要搞清楚局里对他的安排,是继续到宝川市环保局,还是回市局原来所在的执法支队。人力资源部主任已经知道了他回来,笑着说他是载誉而归。柯易平脸一红,以为主任是在讽刺挖苦他。

哪知道主任告诉他,省厅对他借用期间的工作表现是非常肯定的,宋厅长专门给局长打了电话,表扬了柯易平一番。过去局里也有借用到省厅的,从来没有过这样好的待遇。

至于柯易平的去向,主任说绝对不会再回平江,也不会回执法支队。但要等局长办公会研究了以后才有结果,他让柯易平先回家休息几天。

这么一来,柯易平心里踏实了。在刚得知要回原单位时他很失落,也很沮丧,有怨气都不知道对谁发。有一点是肯定的,不能在沙红霞和丈母娘面前抱怨姜松岩,要是那样的话,她们势必要联系到他带叶弘到北京的事。现在看来,由于有省厅的好评价,即使留不下,他也等于镀了金回到局里。

到晚上,柯易平在家里饭桌上当丈母娘的面对沙红霞说到这事时,就当作是他遇到的一件大好事了。

沙老太听了一言不发,沙红霞则反复地问是不是借用的人都回原单位了?

柯易平说所有的人都回了,包括省政协李副主席的侄子,问题可能就出在那个弱智的身上。

无论柯易平怎么将事情往好处说,沙红霞还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第二天晚上她忍不住去找姜松岩问个明白。

沙红霞去的时候姜松岩还没有回来,苏可可说她一个人在家。沙红霞就怕姜松岩是因为柯易平的事情躲她,小心眼儿地瞥了眼姜松岩的书房,怕他在里面不出来。

听沙红霞说柯易平回到了原单位,苏可可很惊讶,说她一点儿也不知道情况,姜松岩也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一句半句。

沙红霞说:“回去就回去,我只想知道松岩大哥是不是知道;另外,是不是与柯易平上次带人到北京看晓松有关,如果是因为犯这个错误而导致的,我便要他到大哥这里来做检讨,让他好好吸取教训。”

苏可可说:“你大哥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敢说,但小柯绝对不会因为去北京的事而受什么影响。钱,之所以由我送到你家交小柯还给人家,是为小柯和你们一家好。要是换了别人做这事,哪需要我这样麻烦?由姜松岩直接交纪委得了,多简单啊,还落个廉洁的好名声。”

沙红霞说:“是啊!”她觉得苏可可说的确实有道理。

苏可可在厨房里还炖着汤,与沙红霞说话的当儿不时地进去瞅两眼,她说这是为姜松岩准备的小顿子。沙红霞跟着进了厨房,拿起件围裙系上就动手收拾,苏可可拦也拦不住。只见她擦、揩、抹、洗、汰,只个把小时就洗下了七八盆油腻腻的水,看得苏可可目瞪口呆,说想不到自家厨房里有这么脏。

忙完了厨房,沙红霞还想将客厅也收拾一下,苏可可说什么也不让她动了。看看时间都十一点了,她劝沙红霞赶紧回家,说姜松岩一两点回来是常有的事。待他回来会替沙红霞将话带到。

送沙红霞出门时,苏可可拉着她的手说:“我们是家里人,小柯的事情你放心,你不说我们都会放在心上。你跟着他到云邑来多不容易啊,姐姐知道在异乡的苦处的。”

沙红霞听苏可可这么说,眼睛红了,只会连声说“谢谢姐姐”。

姜松岩回来以后,听苏可可说沙红霞来过了,“哎呀”一声,怪自己将这件事忘了,应该早打电话给她的。

他对苏可可简单解释了一下,说不这样处理不行,李盛文将他的弱智侄子弄到环保厅,不管什么性质的用人关系,借用也不行。而一刀切的处理方式谁都不好说什么。

苏可可说:“怎么想得起来的,傻子也弄到省政府机关来,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纪委不管,有人将这种事情挂到网上去,还不被网民们骂死?”

姜松岩说:“不能等到那样,那就迟了,就麻烦大了,里面有小柯,他们会赖到我。”

苏可可说柯易平真是个麻烦,事情一桩接一桩的,要姜松岩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被动!姜松岩只说他明天再忙也要给沙红霞打电话说一下情况,倒没有怨柯易平半句。

苏可可到厨房里给姜松岩端汤的时候,喊他进去看一下。她指着明净的墙壁和灶台说,是沙红霞抢着要收拾的。她大概怎么也不会忘记第一次去找沙红霞时的情景,掩不住得意说:“沙红霞还真和往日不同了。”

“这个丫头前倨后恭,说明人都是有改变的。你不也变化了?”姜松岩说。

苏可可不放过他的话,问到在他的眼里她有哪些方面变了?

姜松岩说她现在不像在北京时的社科联干部,也不像刚到云邑来时的全职太太,变回了原来的教师模样,成天想上课了。

姜松岩话中有话,苏可可不可能听不出,看他喝汤了就不再说什么。

沙红霞第二天接了姜松岩电话,经他一番解释后不再生气了。

姜松岩说解散临时机构很正常,这里面还牵涉到一些复杂原因,柯易平回市局只要好好工作,会有好的发展的。他让省厅给柯易平带一个评价回去,他们汇报说,已经向市局表扬了柯易平,肯定了他在省厅的这段工作。

沙红霞当然能够听懂姜松岩的意思,再想想,像姜松岩这样的身份,要让人得到照顾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他想照顾柯易平的态度是很明显的。

她对母亲说起姜松岩的话时,就肯定地说柯易平回原单位是件好事。她对姜松岩很满意,觉得柯易平的前途有了他的照顾。

沙老太高兴吗?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她责怪女儿多此一举,说出了一句让沙红霞震惊的话:“现在你应该知道嫁这个人是错的!”接着还说柯易平,“不成器的东西。狗皮贴在后墙上——不像画(话)!”

沙红霞对母亲的话明显有反感,觉得柯易平是有些毛病,但不至于像她说的这样。听起来,母亲像是又为她嫁到云邑来而生气了,她隔一段时间,或者为什么事情不高兴时,就会质问沙红霞,到这个鬼地方来有什么好?

哪知道沙老太接下来还愤愤地说:“我这么说是客气的,他坏到什么程度就怕你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我想不出来,你说啊!”沙红霞非常生气了,对母亲的口气带有质问。

沙老太说:“我说,要我说就已经迟了。你连他在外面有女人都看不出来?”

“什么,他在外面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