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草不黄

【题解】

此诗是《小雅》中的最后一首，是征夫苦于行役的怨诗。西周末年，“周室将亡，征役不息，行者苦之，故作此诗”（朱熹《诗集传》）。这首充满抗议和控诉的诗，用反问的语调，诉说了征夫所过的非人生活。他们被统治者视为草芥，视为禽兽，常年在外奔波，不能和家人团聚。这样的痛苦已难以抑制，只能唱出来以宣泄这愤懑之情。

何草不黄？ 何日不行？ 何人不将[1]， 经营四方？

【译文】

什么草儿不枯黄？ 什么日子不奔忙？ 什么人儿不出征， 东西南北奔四方？

【注释】

[1]将：行，出征。

何草不玄[2]？ 何人不矜[3]？ 哀我征夫， 独为匪民[4]。

【译文】

什么草儿不腐烂？ 什么人儿不做单身汉？ 可怜我们出征人， 偏偏不被当人看。

【注释】

[2]玄：黑，草枯烂的颜色。

[3]矜（guān）：通“鳏”，老而无妻。

[4]匪民：不是人。

匪兕匪虎[5]， 率彼旷野[6]。 哀我征夫， 朝夕不暇。

【译文】

即非野牛又非虎， 常在旷野里奔走。 可怜我们出征人， 早晚忙碌不停休。

【注释】

[5]兕（sì）：野牛。

[6]率：循，沿着。

有芃者狐[7]， 率彼幽草。 有栈之车[8]， 行彼周道。

【译文】

狐狸尾巴毛蓬松， 躲进深深绿草丛。 高高役车道中行， 行进漫长大路中。

【注释】

[7]有芃（péng）：即“芃芃”，兽毛蓬松的样子。

[8]有栈：即“栈栈”，役车高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