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武

【题解】

这是赞美周武王能继承先王德业的诗。《毛诗序》：“《下武》，继文也。武王有圣德，复受天命，能昭先人之功焉。”《郑笺》：“继文者，继文王之王业而成之。昭，明也。”此诗的特别之处，是创造了一种被后人称作“顶真”的修辞方法，如一、二、三和五、六各章，前章的尾句和后章的首句相同，依次首尾相承，有如连环，读来朗朗上口，增加了诗的表现力。

下武维周[1]， 世有哲王[2]。 三后在天[3]， 王配于京[4]。

【译文】

能继祖业惟周邦， 我周世代有明王。 周初三祖神在天， 武王在镐为周王。

【注释】

[1]下武：指继承先人事业。下，后嗣。武，足迹。

[2]哲王：明哲之王。哲，明智。

[3]三后：指太王、王季、文王。后，王。

[4]王：指武王。配：上配祖德。京：镐京，周的都城。《郑笺》：“此三后既没登遐，精气在天矣。武王又能配行其道于京，谓镐京也。”

王配于京， 世德作求[5]。 永言配命[6]， 成王之孚[7]。

【译文】

武王在镐为周王， 世代祖德聚身上。 言行符合上帝意， 为王诚信有威望。

【注释】

[5]世德：世代积德。作：为。求：通“逑”，匹配。言世代功德累聚，故能“永配天命”。

[6]配命：配合天命。

[7]成：完成。成就王业。孚：诚信，威信。一说：言能成为王者，可使天下信服。

成王之孚， 下土之式[8]。 永言孝思[9]， 孝思维则[10]。

【译文】

为王诚信有威望， 成为四海的榜样。 永怀恭敬尽孝道， 孝行即是法先王。

【注释】

[8]下土：指天下。式：法式，典型。

[9]孝：孝心，孝道。思：语助词。

[10]则：法则。或效法。言周王之孝为臣民的典型。或以为“则”是指“则其先人”。《毛传》：“则其先人也。”

媚兹一人[11]， 应侯顺德[12]。 永言孝思， 昭哉嗣服[13]。

【译文】

四海爱慕周武王， 顺祖之德好声望。 永怀恭敬尽孝道， 昭告子孙切勿忘。

【注释】

[11]媚：爱。或以为美好。兹：此。一人：指周武王。

[12]应：当。侯：维，语助词。顺德：孝顺之德。或以为“顺”通“慎”。《郑笺》：“能当此顺德，谓能成其祖考之功也。”

[13]昭哉嗣服：昭，当读为“诏”，告也。一说光明。哉，同“兹”，“兹”、“哉”声相近，故通用。嗣服，即继任其事者。嗣，继。服，事。此是告诉继事者要永怀孝心。

昭兹来许[14]， 绳其祖武[15]。 於万斯年[16]， 受天之祜[17]。

【译文】

昭告子孙要牢记， 遵循祖先的足迹。 啊，周的基业万年长， 受天赐福永无量。

【注释】

[14]来许：后进。与上章“嗣服”意同。许，通“御”，进。

[15]绳：继承、遵循之意。祖武：祖先的足迹，指事业。武，迹。

[16]於：美叹声。万斯年，犹“万其年”，有“使其万年”的意思。

[17]祜（hù）：福。

受天之祜， 四方来贺[18]。 於万斯年， 不遐有佐[19]。

【译文】

受天赐福永无量， 四方来贺国永昌。 啊，周的基业万年长， 远方各国为屏障。

【注释】

[18]四方：指四方诸侯。

[19]不遐有佐：言远方之国来佐助天子。遐，远。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