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肉桂卷(第3/3页)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啜泣着问。

“你给了我这该死的地址。”他咕哝地抱怨,“总得有人接你回去吧。我已经开了三十年的出租车,我知道不能抛下个小姑娘不管,无论在哪里,无论她几岁。”他停了几秒钟,接着补充道,“而且如果我不来接你,你那个外婆会把我活活打死的。”

爱莎点点头,在呜嘶的毛皮上擦干脸。

“那玩意儿也一起来的?”阿尔夫一脸不乐意地问。呜嘶回看向他,更加暴躁。爱莎点点头,试着不让眼泪再掉下来。

“那它得蹲进行李箱里。”阿尔夫坚定地说。

显然不可能这样做。爱莎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将脸埋在它的毛里。这是呜嘶们最好、最好的一点:它们防水。

车载音响里传来歌剧声。爱莎觉得那应该是歌剧。她没听过多少歌剧,但她听说过,她觉得这应该就是歌剧听上去的感觉。出租车行至半路,阿尔夫从后视镜里担心地看着她。

“你想要点儿什么吗?”

“比方说?”

“我不知道。咖啡?”

爱莎抬起头,盯着他。

“我才七岁!”

“这他妈有啥关系啊?”

“你认识哪个七岁小孩喝咖啡的?”

“我不认识什么七岁小孩。”

“看得出来。”

“那就算了。”他小声发牢骚。

爱莎低头,把脸埋进呜嘶的毛里。阿尔夫在前面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递给她一个纸袋,上面的字和外婆经常去的那家面包店一样。

“里头有个肉桂卷。”他又加了一句,“别哭哭啼啼的,把它搞湿就不好吃了。”

肉桂卷还是沾上了爱莎的眼泪,依然很好吃。

回到家时,她从车库直接跑回了公寓,没有谢谢阿尔夫,也没有跟呜嘶说再见,更没有想过阿尔夫现在会怎么对待呜嘶,说不定会报警。没有跟乔治说一个字,她直接无视了他摆在厨房桌子上的晚餐。妈妈回家时,她假装已经睡着了。

那晚,当醉鬼开始在楼道大喊大叫又开始唱歌时,爱莎第一次,和这栋楼房里的其他人一样。

她假装自己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