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调和的欲望(第2/2页)

忧郁自然不是一种需要治愈的疾病。它是一种心智层面的悲伤,当我们确信无疑,失望从一开始便被写入了剧本时,它也就随之而至了。

与任何人,甚至是最为般配的人结婚,归根到底就是为了确认我们牺牲了自己,最可能换取的是哪一种苦难。这是所有人的宿命。

在一个理想的社会,结婚誓词应该完全重写。圣坛上的夫妻应该这样说:“我们今天的行为,在多年后可能成为今生最错误的决定,但我们不会惊慌。我们承诺不会心猿意马,只是因为我们知道,外面不会有更好的选择。没有人可以例外。我们是精神错乱的物种。”

在众人庄严地重复了最后一句话之后,新婚夫妇会继续说:“我们会尽力忠诚于彼此。同时我们也确信,禁止婚外性行为是生活的悲剧之一。我们很抱歉,是猜忌让这条古怪却明智、没有协商余地的约束变得十分必要。我们承诺让彼此成为对方满腹懊悔的惟一落脚地,而不通过唐璜主义[1]式的滥交四处传播。我们已经调查了不幸福的各种选择,我们决定选择彼此来约束自己。”

遭遇欺骗的配偶将不再可以毫无管束地愤怒控诉,说他们本以为伴侣只会对自己死心塌地。相反,他们可以更心酸而正当地哭诉说:“我以为你会忠诚于这妥协方案的某些独特的方面,以及我们来之不易的婚姻所代表的不幸福感。”

因而,婚外情将不再是背叛亲密的欢乐,而是向彼此承诺,勇敢而坚韧地承受对婚姻的失望。


[1]西班牙家喻户晓的传说人物,以英俊潇洒及风流著称,一生中周旋于无数贵族妇女之间,在文学作品中多被用作“情圣”的代名词。唐璜主义一般指代只追求性而不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