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7页）

靠着那对可爱的小虎牙，从《青蛙王子》开始，到《A计划》，她演的都是可爱、漂亮、傻乎乎、十三点的小花瓶。当时的她，简直就是那种按成龙品味找来的长发无脑美女，唯一的长处是她的港味。这港味是一只香港人最爱吃的菠萝包，可爱是可爱，好吃也好吃，Q也Q，泼辣也泼辣，土气也土气。

“我认为婚前应该灿烂，婚后应该归于平淡，也只有平淡的婚姻生活才是长久。我常常想着，和丈夫住在一栋小房子里，前面是院子，后面也是院子，孩子在屋前屋后奔跑，我提着篮子到市场买菜，偶尔在厨房里，会听到丈夫呼唤我的声音……”这是二十出头年轻的张曼玉对未来的幻想。按她当时的设想，不外是如钟楚红、戚美珍一样，找一个不错的男人，出点名，赚点钱，然后一嫁了之。后来当她认识尔冬升之后，二十四五岁的张曼玉也曾满怀欢喜地对记者说：“我希望30岁结婚，婚后不再拍戏，所以趁年轻要多拍些电影，多储蓄，将来便可以过舒服无忧的生活。我希望一生只结一次婚，结了婚就不要离婚。”

最好的女子

我再也不想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

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结了婚就不要离婚，但是，慢着，命运大手压根就没有这样的心思安排这个长着小虎牙的女人有这么顺利的感情生活。一边厢，它让她星途顺畅，影后拿到手软，另一边厢，它让她爱来爱去，只能用四个老套的字眼来形容她的情史：情路坎坷。

每次恋爱开始时，她总是全心全意、满心欢喜，总认定这一个是十全十美，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可是过了两三年以后，她又会发现事情不是这样的：“感情的事很玄妙，过得了那一关，就会白头到老，可是有时候就是过不了这一关。”

她的第一个绯闻对象是橱窗设计师邱镇诚（Eric），两年之后分手。第二个，是一个叫Mark Kim的韩国胖发型师，三年里三分二合。第三个爱上的是年轻导演尔冬升，尔冬升出身演艺世家，端的有才气，端的超帅，就是到了2005年，还有一个疯狂的台湾中年女性常年守在他家附近，结果被他成功申请禁制令。那时，他年轻，她也年轻，“我们经常为很小的事情吵架，一吵便很凶。”冷战后，投降的多半是她。“我希望他对我说些甜言蜜语，送花，管接管送；他希望放工后，我会拿拖鞋，倒茶，结果大家都做不到。小宝（尔冬升小名）实在太大男人。”

和尔冬升的这一段，两个人估计都伤得不轻，以至于张曼玉再见他时，简直像个“陌生人”。尔冬升在多年后曾感慨地回忆此情：“我刚认识张曼玉的时候，她是以前那个样子，《警察故事》里那个样子，很可爱。到后来，她去戴牙箍、整牙，那之后，我就跟她分开了……她是慢慢变化的，包括脸型都变了……其实我当时想分开只是暂时的，但后来我在一个朋友家的聚会上碰到她，突然间觉得那个人不是我以前认识的人了……开始还以为自己要赖在那儿跟她聊聊天呢，想复合什么的……但整个感觉都变了……一个人，不管男的女的，如果他已经不喜欢另外一个人了，不想在一起了，那她的样子、性情、对你的眼神全都会变，完全成了一个陌生人。现在分析起来，可能是感觉她的眼神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很冷漠了。她不想见到我。那样一来，我反而如释重负了，当天晚上，我马上叫朋友出去喝酒，睡得很香……那真是解脱了。”www.readist.cn读家TXT书籍下载

自己哭泣的样子（2）好在好强的顽强的“小虎牙”，没有因为这次的失败而受挫，她继续恋爱，她总在不停地恋爱，因为“只想要一只戒指”。她找的男友兼顾各种职业，除了发型师，还有普通人士、商人、广告导演、电影导演、珠宝商人，但通通不得善终，有一位居然把她写给他的情信公开。至于传闻中的成龙、梁家辉甚至梁朝伟，都是过眼烟云——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谁会把这点子感情当真？谁能把这点子感情当真？谁又真的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娶这个直率任性、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女孩当老婆？

她离开香港避居法国，大半原因是，在这里碰到的男人都令她太失望。二十几岁时，她曾说过“只要我的老公不去拈花惹草，我已别无他求，我觉得一个男人给我钱，送我礼物不难，但是真真正正把一颗心交给我，爱护我，珍惜我，却不是件易事。婚姻根本是一场赌博，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又一个男人，来来去去，都没有在她的生命里留下脚步，她还能干什么。除了像亦舒书里的那些独立得有些强悍的女白领一样，“好中意有收入，毋勇气不做工”，婚姻既是一场赌博，不如把注押给自己。

从《旺角卡门》到《青蛇》《滚滚红尘》《东邪西毒》《宋家王朝》《甜蜜蜜》《花样年华》直至《清洁》，二十年的时间，六夺金像、金马，唯一一个独得柏林、戛纳影后的亚洲女性，作为一个女演员，她达到了不太可能再达到的高峰。所以，每次她亮相，不说观众，就是国内二三线的女明星，都争相与她合影。

此时的她，是艺人中的艺人，影后中的影后，女人中的女人——张曼玉成了新一代的女神。

一切都是百炼成钢。就算是认认真真想经营好的婚姻，亦没办法维持，结婚不到两年，就宣布离婚，因为“我们认为彼此不适合在一起生活”。没办法，她就是命运大手点中的那一个人。

圈内一个资深老记者说：“张曼玉这个人其实很笨，但她懂得自己笨。”

做人最难得的，不是聪明，而是有自知之明。她唯一的制胜法宝就是藏拙，她知道自己不会演戏，那她就学；她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就尽量少和记者说话；她知道自己是平胸，就不会挤波斗奶；她知道虎牙影响她的戏路，就忍痛拔掉；她知道自己脾气坏，就不再试着约会香港男人，不做自己讨厌的事，不践踏自己的人格。这条路走不通了，就走那一条路，这是张曼玉最简单的生存之道。

走到了今天，她在各个城市游居，学学缝纫学学电脑搞搞设计拍拍散拖，在世界各地的街头闲逛，周游世界，不再为难自己，不再辛苦自己。就如张爱玲说过的“从柴米油盐、肥皂、水与太阳之中去找寻实际的人生……”今天的张曼玉已似闲云野鹤，不结婚有什么要紧呢？有男人爱，那就爱男人，没有男人爱的时候，就爱自己，总能碰到爱的人吧，张曼玉给我们展示了一个女人远离俗世生活后所能达到的最恣意的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