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赖狗仔(第2/3页)

刘大福来到赖狗仔的屋里,见他正坐在灶前烧火做饭呢。

赖狗仔一见有人到来,蹦的一下子站起来,神色显得十分惊慌。这个将近四十岁懒汉,长得高大的个子。他的脸色很难看。微紫的脸上长了一圈黄胡子,在右太阳穴上有一块大疤,发着紫铜色的亮光;两只充满血丝的骨溜溜的大眼,凶光毕露,叫人一看见就感觉到他是个又凶又恶的人。他上身穿了一件很久未洗的有些发黑了的白布衫,下身穿一条破蓝布裤,脚下穿一双前边露脚趾后边露脚跟的破胶鞋。

刘大福一见他那个样子,就从内心里起了一股厌恶情绪;但是为了工作起见,他仍然装出笑脸对赖狗仔说:“赖大哥,一早就来麻烦你,我到后山砍柴,不巧把柴刀砍断了,想找你借一把。”刘大福说着把一把断了的柴刀拿出给赖狗仔看。

赖狗仔故作笑脸的迎合着说:“主任!可以,可以!”说着急忙走到里间屋把柴刀拿给刘大福。

当赖狗仔递柴刀的时候,大福忽然见到赖狗仔的右手掌用白布扎着,从布里边还渗出鲜红的血痕。这时刘大福心里猛然一跳,想到:这不是他搞的是谁呀!于是很平和地问赖狗仔:“大哥,你的手怎么坏啦?”

赖狗仔被这突然一问,吓得脸色惨白。他停了片刻,才吱吱晤晤地说:“啊……这是砍柴不当心弄破的……”

刘大福没有再追问下去,就拿着柴刀,向赖狗仔说:“哎呀,那可要上些药哇,不然会化脓的。大哥,这柴刀我用完就送回来。”说完就走了。

刘大福从赖狗仔家里一出来。李局长和韩礼忠在山岗上看到赖狗仔慌慌张张地从屋里出来了,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又急忙钻进了屋里。刘大福来到李局长这里,见到韩礼忠正拿一张纸包着什么东西。他们见大福回来,急忙问道:“大福,怎么样?”

“发现了问题……”大福急忙把所见到的情况都向李局长报告了。最后并肯定地说:“我看宋天武肯定是他搞死的。”

“很有可能。”韩礼忠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似的想了一会儿,然后又说:“从现场滴血的方向说明凶手是向他这个方逃走的;大福发现他手破出血,这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点;刚才我们看到他那个鬼鬼崇崇的样子,也说明他有问题。因此,这个人很值得注意。”

“是呀,这个人的嫌疑是很大的。”李局长说。

“是不是马上把他逮捕起来?”刘大福着急地说。

“作为重大嫌疑分子,又是现行案件,马上拘留起来是可以的;但是我们应该进一步了解一下我们所得到的可疑情况,不要被一此现象所迷惑,应该获得确实的证据。”

“这包血迹应该拿到县里去化验一下。是不是人血,是什么血型?”李局长从韩礼忠手里要过刚才用纸包起来、从地上刮起来的滴血,向着刘大福说,“马上派一个民兵送到县里去交给小陈。”

李局长和韩礼忠又把案情研究一下,然后决定叫韩礼忠在这里监视赖狗仔的活动情况。一切布置好了以后,李局长和刘大福就回乡人委去了。

韩礼忠蹲在山坡上的树林里,精神集中地监视着赖狗仔那间小茅草房。赖狗仔,隔一会儿出来东张西望地向四下看看,然后又钻进屋里去……

天快到晌午了,赖狗仔贼头贼脑地从屋里出来,慌慌张张地走到房后的茅草堆里,扒开茅草,从中拿出一个大布包,挟到腋下,撒脚就向西边跑去。

韩礼忠一看,心里一惊:这家伙要逃跑!他一边顺着树林向西追去,一边想:不能叫他跑了!……逃跑,更证实他是做贼心虚;如果叫他跑了,那不知又要费多少事才能抓到他……也不知他又要干些什么危害人民的事情。……

韩礼忠拼命追着赖狗仔。他边追边掏出手枪;当追到距离赖狗仔只有五十米远的时候,韩礼忠心里想:要是开枪,保险叫他一命呜呼,可是打死他是不行的,必须抓活的。于是他一边喊“站住!再跑我要开枪啦!”一边继续拼命地追!

赖狗仔被韩礼忠的喊声吓得急忙滚下山坡的水沟里去,韩礼忠也连滚带跳地追上前去。当韩礼忠追到赖狗仔跟前时,赖狗仔猛然从水沟里跳出来,顺手从左脚旁边抽出一把尖刀,狠狠地向韩礼忠剌来。

韩礼忠由于从山坡向下跑的过猛,一时来不及躲避,被赖狗仔在左膀刺了一刀,鲜血立即顺膀子流出来。这突然一刀,刺得韩礼忠眼睛直冒金花。但是,这时候他也顾不得痛,急忙向后退了一步,举手就要开枪射击赖狗仔;但赖狗仔这个老奸巨猾的盗窃犯冲前一步,用左手一把将韩礼忠拿枪的手腕子抓住,把枪口推朝天;同时举起右手拿的尖刀,猛力地向韩礼忠刺来。

正在这紧张搏斗的时刻,韩礼忠急中生智,一面急忙“砰砰!”朝天放了两枪;一面用左手急忙抓住赖狗仔拿刀的手腕子。两个人互相抓着腕子拼命地挣扎着,坚持搏斗有五、六分钟。这时赖狗仔仗着自己个子大,死命地往下压韩礼忠,眼看着韩礼忠就要被仰面朝天地压倒下去了!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韩礼忠忽然想起过去在公安学校学习逮捕犯人搏斗的战术来。他看赖狗仔叉开两条腿,用力往下压自己,他就用左脚撑住中心支持全身,同时用右膝盖猛力地向赖狗仔裆部的睾丸处一撞。这一招真灵。只见赖狗仔啊的一声,眼睛一翻,立即昏倒在地,右手拿的尖刀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韩礼忠一个箭步跳上去,忙把赖狗仔按在地上,这时李局长和刘大福也赶到了;他们是听到枪声才急忙赶来的。刘大福急忙帮助韩礼忠把赖狗仔捆绑起来。这时,李局长把赖狗仔掉在水沟旁边的大布包捡起来,解开一看,是两匹蓝布。

李局长转过身来,一看韩礼忠的左膀子上流出血来,急忙问道:“怎么出血啦!”

“没什么,刺伤的。”韩礼忠满不在乎地说。

李局长急忙走到韩礼忠面前一看,伤的虽然是不算厉害,但也有二公分深。于是他急忙用毛巾给韩礼忠扎上伤口。李局长押着赖狗仔往回走,要到赖狗仔家里去进行搜查。

来到赖狗仔的小茅草房里,李局长进行了仔细地搜查,但是除了赖狗仔的生活用品之外,什么罪证也没有发现。这时李局长叫刘大福在门外看守赖狗仔;叫韩礼忠进到屋里。韩礼忠进到屋里就问李局长:“局长,发现什么啦!”

“什么也没有。”李局长用手绢揩了揩脸上的汗。

“犯人怎么办?押回乡人委去吧?”韩礼忠问。

“不,现在马上进行审讯,来他个趁热打铁。”李局长说着就叫刘大福把赖狗仔押进屋来。李局长找一张板凳坐下来,一边燃上一支香烟,一边叫赖狗仔坐在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