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赖狗仔(第3/3页)

赖狗仔好象十冬腊月没穿棉衣似的,浑身直发抖;但是他又满头直冒汗。

李局长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态度严肃地说:“赖伍仔!你现在再逃跑是办不到了。你也坐过监狱,被判过徒刑,政府的政策你是明白的;不用费话,还是老老实实的认罪吧!”

赖狗仔急忙跪倒在地,象鸡啄米似的直叩头,声音颤抖地说:“局长!开恩吧!我什么都讲,只要不杀我……”

李局长看他这副狼狈相,嫌恶地皱了皱眉头。然后说:“站起来!”等赖狗仔站起来了,李局长接着说:“好!你讲吧!”

“我……我真该死!……我没良心!过去受过政府的教育,现在又偷东西!……”

“什么时间去偷的?偷谁家的东西?”李局长问道。

“前天,偷供销社的。”

“具体一点讲,是几点钟去的,偷了什么东西?”

“下半夜三点多钟的时候去的,偷了两匹蓝布。”赖狗仔看了看放在床上的蓝布。

“再没偷别的东西吗?”

“没有;要撒谎就枪毙我!”赖狗仔起誓发咒地说。

“你是从什么地方进屋的?”

“从供销社的北窗子进去的。”

“怎么样打开窗子的?”

“我本想用刀子把窗子拨开;可是到北窗子一推,窗子就开了。我想,这真是老天爷帮忙……”

“你进屋的时候,屋里没有人发现你吗?”

“屋子的人睡着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再说,我干这行也不是个生手。”

“是呀,这点我们知道;你干的很干净,在现场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赖狗仔把头低下,一声也不吭了。

“那你为什么要逃跑呢?这可跟你这个‘老手’有点不相称啊。”李局长带有讥讽的口吻问道。

“今天早晨治保会主任(说到这里他瞟了刘大福一眼)到我这里来借柴刀,看见我手上的伤痕,我就知道,这下子糟了……”

“你手怎么弄伤的?”

“偷东西以后,心里有点发慌,在下山岗的时候摔了一跤,叫石头把手掌划破了,出了很多血。”

“为了这一点,你就想逃跑吗?”

“不是。”

“那为什么?”

“……”赖狗仔脸色惨白,浑身直抖。

“怎么不说呀?”李局长又追问了一句。

“我……我怕……”

“怕什么?”

“怕人家说宋天武是我害死的。”

“宋天武死了你怎么知道呢?”

“昨天听到很多人都说宋天武死了。今天看治保主任一来,我心里就慌了。偷东西判几年徒刑我倒不怕;说我害了人命,那可就要杀头啊!……我一想,不好,我想溜走……”

“宋天武不是你害死的,那么是谁呢?要知道,那天夜晚你可是到过那里,并且盗窃了国家财产。”李局长拐弯抹角地问了一句。

“天呀!局长!可不要冤枉好人哪!……”

“好人!你还是好人!”

“不,我不是好人;但是我可没有害死人哪!……”赖狗仔放声大哭起来。

“好,你不要哭,允许你再好好想一想,政府的政策对那些抗拒的,可要从严处理的!”

李局长谈到这里,就叫韩礼忠把审讯记录交给赖狗仔看过,并叫他捺了指纹。

这时,李局长把韩礼忠叫到门外,说:“你和大福把犯人先押送到区政府去,暂时羁押在那里,今天晚间要继续审讯。”李局长说到这里看了看韩礼忠的伤口,关心地说:“到区政府,马上去卫生所上些药,不要引起破伤风。”韩礼忠答应一声就和刘大福押着赖狗仔,往区政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