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4(第3/4页)



  我躺在床上,看着毛茸茸圆溜溜的Neil。看了一会儿,我翻身起来,冲向储藏室里,吧顾里扔在那里的小丑鱼公仔找了出来。

  我抱着这个公仔,和圆溜溜的Neil,彼此对望着。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心情非常非常地低落。

  但是,和我作为对比的顾里,在我的对面,和顾源两个人眉飞色舞德尔,脸像一个红苹果一样。

  “youtwohadsex.”Neil一边喝咖啡翻报纸,一边总结陈词。

  顾里没有回答,但是用她微微上扬的得意嘴角,直接在我们面前写了个巨大的“yes”。

  “林萧,你呢,来,分享一下。”顾里坐到我身边来。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吃面包。

  Neil咳嗽了几声,像要转移这个尴尬的气氛。

  但是明显,顾里的智商现在只有唐宛如那么低。她用胳膊撞撞我,翻着白眼用不耐烦的口气对我说:“林萧,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种人生很充实的感觉?哦不,应该是被充实了的感觉?”顾里又聪明又精致的一张脸,看起来就想刚睡醒的唐宛如一样。

  我没有理她,继续吃我的面包。Neil在桌子底下,想要踢顾里,结果提到了我,我拿眼睛死命地给了他一个仇恨的目光。

  “你知道你有时候特别没劲吗?你永远不愿意和我们分享你的生活。”顾里看我没有搭理她,于是自作聪明地下了一个结论。

  我把面包朝桌子重重地一甩,然后拉开椅子站起来,套上外套往外面走。我理都不想理她。

  结果顾里被我惹毛了,她肯定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一直以为都像个小宠物一样生活在她身边的我,会扑过来咬她一口。她在我身后用不高不低,刚好我听见的声音说:“神经病。”

  我转身走回来,擦掉眼睛里的泪水,对她说:“是啊,我是神经病。你想分享神经病的生活么?我告诉你啊,昨天晚上你们在甜蜜的时候,我男朋友丢下我走了,因为我发现他在和我之前,就已经和别人上过床了。哦没有,你猜怎么着,他还怀疑我也和别人上了床!”

  顾里坐在餐桌上,没有说话。她有点狼狈,显然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飞快膨胀起来一种混合着复仇和宣泄的快感,就像是一个泄洪闸门被打开了的水库,无法遏制地往外倾斜出巨大的洪水。

  我用通红的眼睛,盯着目瞪口呆的顾里尖着嗓门吼:“如何?满意了?开心了吗?顾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意识到,你的人生里什么都有,你却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你的人生对别人来说,就是一场用来衬托我们有多失败的标本!你难道不会在你那颗坚硬的心脏里,哪怕产生一丁点的罪恶感么?你知道有时候我看见你洋洋得意的样子,都为你感到羞耻!”

  低头没有说话的顾里,“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把咖啡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砸,咖啡全部洒在桌面上:“我什么都有是吧?是啊,我什么都有,我爸爸现在躺着棺材里,他现在是一堆灰!而我妈,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我妈是谁,她在做什么,她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而我从小到大以为是我妈的人,一个月前,还抓着我的头发骂我是婊子养的。而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在把一杯酒淋在我头上之后就消失不见了。而现在。你,在三十秒之前我依然认识是我最好朋友的人,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她喂我感到羞耻!看啊,这就是我的人生!Prefer!”

  我冷笑着,朝她吼回去:“youdeservethis!”

  顾里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说:“林萧,你知道么,你和简溪,你们才是活该彼此折磨!”

  顾源和neil,他们沉默地坐在餐桌旁边,显然,这是一场他们都没有料到的战争。

  我摔门出去之后,刚走出别墅区的大门,就蹲在地上,“哇”地哭出声来。

  我拎着包,漫无目的地在上海街头走着,失魂落魄的。

  现在才早晨7点多钟,满大街都是赶着上班的人。无数匆忙的行人把我撞来撞去东倒西歪,但我一点脾气都没有,我想应该是在刚刚全部发泄干净了

  现在才早晨7点多钟,满大街都是赶着上班的人。无数匆忙的行人把我撞来撞去东倒西歪,但我一点脾气都没有,我想应该是在刚刚全部发泄干净了。

  我本来以为,昨天晚上就是我人生最深渊最寒冷的低谷,但显然,我太过乐观。我没想到生活可以在那么腐烂的情况下,还有办法继续变得更加腐烂。

  而当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简溪家附近的时候,身体里突然想沸腾起几千几万个锅炉一样。

  我拼命地朝简溪家跑去。我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我没有想要挽回他,也没有像要失去他;我不想去扇他耳光,也不想要去拥抱他。

  我满脑袋只有一个想法,我想站在他的面前,我想看干净的他,温柔的他,在他面前放肆的大哭一场,然后灰溜溜地离开。

  我按响简溪家的门铃,过了很久,他才来开门。

  他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看着站在门口,一句话也没说。

  他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我站在他面前,时间一分一秒流失。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想像里的简溪,或者说我熟悉的简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我闯出多么离谱的祸,无论我闹脾气时说出多么伤害他的话,他永远都会笑眯眯地、温柔地张开双手拥抱我。他永远都是一棵时刻可以让我依靠、散发芳香的树木。他永远都敞开他宽阔的胸膛,等待我。

  但我面前的简溪,低着头,手扶着门,没有让我进去,也没有关门让我走。

  那种下坠的恐慌再一次在我心头弥漫起来。

  我抬起眼睛朝他房间里看了下,明白了一切。

  他房间门口放着两双拖鞋。

  我一边哭,一边踢开门,推开他,冲进他的房间,他的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我想一个疯子一样地拉开他的衣柜,拉开他阳台的门,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里,简溪沉默地站在门口,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