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第2/4页)

“噢,是这样的,”她撒谎说,“本来,我已经和旅行社订好准备去旅行,但是今天早上旅行社打来电话,说旅行计划有点儿变动,船要到明天中午才能出发,这样就有一些时间,我想,还是不要等你回去再签字了,还是在我出发前把字签了吧,所以我就开车到这儿来了。”

“真是那个理由吗?”他怀疑地看着她。

“哈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她反问道,不过这时她的心跳有点儿加速。

“没什么,朱迪,如果是我猜错的话,请你原谅,我只是觉得你此前并不是这样积极的。”哈里不紧不慢地说。

“哈里,我把文件带来了,你到底签不签字?”说着,她从皮包里拿出那份文件和一支笔,一起递给了哈里。

“好吧。”哈里接过文件和笔,不假思索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喏,这份是你的,”他把一份递给了朱迪,自己则将另一份放在挂着的皮夹克中钱夹子的旁边。

“哈里,我们的离婚手续办完后,你是要和玛丽结婚吗?”朱迪微笑着问。

“噢,是的,我是要和她结婚。”哈里同样微笑着回答。

他从木屋的窗户向外望了望,回过头来对朱迪说:“我们俩现在已经很友好地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你看,我是否可以搭你的车回城,我听天气预报了,说有一场暴风雪,如果天气真的那样糟糕,可能我明天就搭不上飞机了。”

“不,哈里,我不能因为你要搭便车而在这里过夜。”朱迪说。

“不是过夜,我们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出发。”哈里说,“我们先是各开一辆车下山,等到飞机场时,把我的汽车寄存在那儿,然后我再搭乘你的车。”他说着,从柜子中取出一袋杂粮,“朱迪,你先等一下,我出去把这些杂粮散到外面给鸟儿吃,然后我再到‘瓦拉布’去取我预订的一些东西,你放心,不会很久的,只要一小时就足够了。”说完,他还没等朱迪同意,就将衣钩上的皮夹克取下走了出去。

“既然离婚协议都签了,我为什么还要由你陪着回家?”朱迪想,她打算等哈里走进小木屋后的树林里,自己就开车上路。

可是,这时她的烟瘾又上来了,她非常需要一支烟。“哈里的烟怎么找不到呢?”她自言自语着,又开始在房间里搜索起来,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屋角那张写字台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她拉开最上面抽屉,没有烟,只有蜡烛、火柴和一个手电筒;她又拉开下一个抽屉,里面也没有烟,只是堆着一些说明书,有怎样关闭壁炉的节气阀、怎样点燃煤油灯、怎样关闭或将水管里的水放光等内容。

她又试着拉开第三个抽屉,发现里面有一个上了锁的金属保险箱。“这里面一定有重要的东西,我必须要看一看。”她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看锁,“如果用适当的工具,就可以把它打开,不过那样一来,哈里就会知道是她干的了。”她不禁犹豫了一下,“我和哈里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看了也无所谓。”

她从厨房找来一把小刀,把刀尖插入钥匙孔,然后就开始一下一下地挖……没过多一会儿,只听“喀嚓”一声,保险箱的锁被打开了,她非常兴奋,赶紧掀开盖子,只见里面有一些信封,她顺手捡起一个并抽出里面的纸,看到纸上是哈里的字,罗列了数百股股票,有将军股、国际商务机械股,全是时价,落款是哈里写的昨天的日期。她又拿起第二个信封,打开以后,发现了更让她惊讶的事情——竟然是哈里的老叔叔的遗嘱副本。

她迫不及待地读起来,结果是越读越吃惊,那上面的内容让她明白了那些股票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在赡养费上,她也被欺骗了。

“如果这份遗嘱是真的,那哈里实际上就是一个富翁了。”她暗暗地说。

朱迪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怀疑,她不想再看下去了,把装有遗嘱的信封又放回到箱子里,再把保险箱重新放回底层的抽屉。

“哈里这个狡猾的家伙,他欺骗了我!”朱迪为自己着急签订了离婚协议而懊悔着,“哈里隐瞒了遗嘱这件事,我和他即使再上法庭,也无法再争取增加赡养费了,因为律师以前曾经告诫过。”

“不行,我必须要把那份签好的协议书再弄回来,如果哈里坚决不放手,那就让我参加他的葬礼吧,即使我成为他的寡妇,那又能怎么样呢?”朱迪下定决心,她狠狠踢了抽屉一脚,关上了抽屉门。

朱迪渐渐平静下来。

她反复思忖,即使真想成为哈里的寡妇,最好也应该有个完美的机会才好,比如自己可以和他一起回家,尽管这样做是夜长梦多,但只要周密计划,让事情看起来像是意外那样就可以了。

这时,她看了看手表,离哈里出去刚刚过去了半个小时,“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哈里走时说撒过鸟食之后还要去‘瓦拉布’取东西,大约要一小时。”朱迪想。

过了一会儿,她又感到焦躁不安了,因为没有烟抽,她连事情都无法想清楚。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哈里拿着空袋子回来了。

“哈里,”她连忙迎上去说,并强挤出一丝笑容,“你的事儿都办完了吗?有烟吗?我想要一支。”哈里从皮夹克兜里掏出一包烟,可里面只剩下一支了,他把这支烟递给了朱迪。

“只有这一支吗?”她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问。

“是的,如果你还想要的话,我们一道再去买。”哈里说。

“噢,还是你去买吧!”

“行,不过,”哈里说,“管子里的水我必须先要放光,这样我一回来就可以出发了。”说着,他就朝安装着水管的地下室楼梯走去。

“喂,哈里,等一等,”朱迪在后面招呼着,“你先别关水管,等会儿你出去时,我可能还要用水。”其实她心里明白,地下室的楼梯可能正是她在寻找的机会。

“好的,那就等我回来再关吧。”哈里嘴里答应着,转身又朝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他汽车驶走的声音。

朱迪见哈里走了,立刻来到地下室门前,她按了电灯开关,幽暗的楼梯顿时有了光亮,她看见楼梯没有扶手,一条石阶直通下面,她暗暗思忖:看来哈里对这里太熟悉了,他经常上下楼梯,即使没有灯光他也可以摸着走,如果对头顶上的电灯动动手脚的话,哈里就得另换灯泡了。不过,朱迪还有另外一个主意,她将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摘下来,数了数一共有四十三粒,颗颗都晶莹、光滑,她将穿珠的线扯断,伏下身子,把珠子散落在第一个石阶上,然后她又踮起脚将头顶的灯泡取下来,使劲地摇晃着,直到灯丝全部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