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掷(第4/5页)

“你现在仍然可以那么做,”布莱克说,“带着你那一半钱。”

奥斯廷警觉地说:“如果你放我的话。”

“我不在乎你以后做什么——实际上,时机成熟时,我会帮着你走的。我也不想你被警察抓到。”

第二天,虽然是布莱克值班,但布莱克没有给警察局打电话。对此,他的上司早已经习惯了,他可能只是认为布莱克发现了什么线索,一个人去调查了,他十分信任布莱克。

到出发的时间了,布莱克打开奥斯廷的手铐,眼盯着他穿上大衣。

“听着,如果你玩花样,我当场就枪毙你,只要说我是执行公务,就没有人会追究我。你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跟我平分这一条路可走。”

“我知道,”奥斯廷看着布莱克,“但我现在想知道你是怎么抓到我的。”

布莱克笑了,“我对人的脸有特殊记忆力,能够过目不忘。在你拿赎金的时候,警察拍到了一张你的照片。昨天我看电视时,在观众席上发现了你。”

奥斯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太偶然了,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橄榄球上。”

“如果你不是橄榄球迷,那我就抓不到你,”布莱克说,“同样,如果我不是橄榄球迷,也不会抓到你。”

奥斯廷耸耸肩,说道:“我真应该请你跟我一起绑架,肯定会更成功的。”

“对,”布莱克说,“我们不合作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出了房门,乘电梯下楼,钻进布莱克的汽车,布莱克指挥奥斯廷开车。

他们很快就到了银行,肩并肩走进去。布莱克眼盯着奥斯廷在登记簿上签名,然后一起走进地下室,看着奥斯廷和银行职员打开保险盒。接下来,没有银行职员什么事,他走开了。布莱克贪婪地看着奥斯廷把盒子抽出来,掏出一沓沓厚厚的钞票,然后接过奥斯廷递来的钞票,放进从公寓带来的手提包中——就是奥斯廷取赎金时拿的那个。

然后,他们锁好保险盒,又一起并肩走出了银行,回到车里。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可是布莱克却奇怪他们两人现在都在止不住冒汗。

“回公寓吧。”他说。

他们没有走来的路,而是从另一条路回到了公寓,然后停车,下车,上楼。关上门时,他们俩又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此时他们又变为危难中的伙伴,而不是对手。

“好了,成功了,”奥斯廷说,“你现在仍然愿意和我平分吗?”

“当然。”布莱克说。

他把手提包放在椅子上,拉开锁链,凝望着里面的钱——与其说他屏住了呼吸,不如说他真的喘不过气来。这么多钱,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那种机会吗?在他即将退休的时候,这样的发财机会终于来到了。

突然,他用余光瞥见奥斯廷狰狞着向他扑来,连忙躲闪,可惜已经躲晚了,奥斯廷紧紧抱住他,把他绊倒在地。布莱克控制不住,手枪从手中甩了出去,奥斯廷就这样压在他的身上。但奥斯廷毕竟体重太轻了,压不住布莱克,于是布莱克一拳把他打翻在地。起来后布莱克又打了奥斯廷一拳,然后用尽全身力量把他压在身下,不敢让他起来。

就在打斗的同时,布莱克的头脑仍在飞速运转,思路清晰地回想着,心里就如同在大声对着奥斯廷喊话:拿到钱时,我决定杀掉你;可是后来又决定不这么做,因为我知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可是现在我必须杀掉你,同样因为,你就是我——你想杀我,夺回这笔钱。

脑海中回响着这些没有发出的声音,布莱克转过头,避开看到自己手上的动作。最后,他站起身,地上是软绵绵的尸体。布莱克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恢复正常,然后却不由得哭了,要知道,布莱克成年后还从来没有哭过。

他呆呆地望着钱,现在它们全属于他。他慢慢向它们走去,想伸出手去拿。

突然,门外传来“咚咚”的撞门声。布莱克猛地转过身,发现门已经被撞开了。于是他伸手去掏枪,可是他忘了枪已经不在那里,刚才已经甩在了不知什么地方。

布莱克认出了不速之客,进来的全部是警察局的人,站在后面的那个就是他们的科长。布莱克一动不动,看着他们冲了进来。

“我们听到你们在搏斗,就尽快赶来了。”科长对布莱克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已经发现了线索呢?”

“听到我们搏斗?”布莱克茫然地重复着,“难道你们一直在监视这里?还安装了窃听器?”

科长笑了:“是联邦调查局告诉我们的。他们做了许多细致的工作,认定是一个运动员干的,所以他们开始在报纸上寻找拳击手和橄榄球运动员的照片。我们昨天才开始跟踪监视他,希望能引他帮我们找到那笔钱。如果没有你,我们还得等很长时间。”

布莱克看到,这时正有一个矮小的年轻人在检查手提包,这个人不用问,肯定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特工对一个警察做了个手势——“看好这些钱,”然后他转过身,充满怀疑地看着布莱克,“你和他一起走进公寓时,我们真是大吃一惊,但科长却坚持说你一定是想从那个人手中骗出那笔钱。”

布莱克看着特工手提包中的钱,不由得又想掏枪,自然又掏了个空。

科长笑着说:“你演得还真不错,你让他相信,你只想得到那些钱,和他平分,而不是要逮捕他。你演得很像,布莱克,真的很不错。”

布莱克凝视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科长大拇指一挑,指了下那位特工说:“这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认为,你真的想要这笔钱。他想冲进来,但我没让他那么做。我知道你那么做的原因,因为不那么做的话,就找不到这笔钱。那家伙很强硬,决不会告诉我们钱在哪。所以我对特工说,我们完全相信你。”

布莱克茫然地站着,警察在他身边忙来忙去,一如既往做着程序性工作。

“今早我们跟踪你们到了银行,”特工仍然充满怀疑,目光冷冰冰的,“你们从银行出来后,却没有直接去警察局,这让我们难以理解,但你的上司仍坚持让我们等你。现在请你解释一下,你们究竟为什么又回到这儿来呢?”

布莱克被搞晕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潜伏着什么危险性,只是摇摇头,喃喃地说:“我必须确信钱全部都在这里,我必须弄清楚这一点。”然后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可我并不想杀死他。”

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事总是那么仔细,连细节问题都要搞清楚,这就是你的风格。别难过,振作起来。你把他杀了,这很遗憾,但是你现在是英雄了,记者们都会去警察局采访你的。布莱克,这是你破的最大的案子,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一个人单独处理的原因,因为这样一来,所有荣誉就都归你了。布莱克,你现在当英雄的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