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雪姐的日常生活(第4/8页)

“另外几个女人,你没见过?”简东平又指指另外几个人的照片。

“没见过。也可能是没注意。不过,她和她肯定没来过。”阿冰点了点路真的照片,“我们这里的客人没有她这个年纪的,我没见过她,”他又点了点苗丽,“而这个,我们这里的老外会喜欢她的大骨架和大嘴巴,但是,我确定她没来过。她来了会很受欢迎。”

“可惜她不会英语。”简东平笑着把照片收了起来,“能不能说说桑远山?”他换了个话题。

“其实我不认识他,我没跟他说过话。”

“桑远山被杀的那天,冯雪鹰曾经去见过他,这事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阿冰笑着说,“那天还是我陪她去的。我向朋友借来了一辆摩托车,那时候常常带着她到处兜风。”

“你记得时间吗?”

“这我记得,因为后来警察来问过。我们是10点左右到那里的。我在别墅对面的马路边等她,她自己进去的。那天是周一,她说,桑远山肯定不在家,因为他好像平时周一都有课,可没想到他居然在家。”说话时,阿冰把香烟塞在了嘴里。

简东平替他点上了火。

“雪姐在里面待了多久?”他问道。

“大概半小时吧。她说桑远山在家,他们就谈了谈离婚的事。桑远山答应离婚了,还答应给她10万块,先给了她4万,那天中午我们拿着钱去吃了一顿牛排,她还给自己买了几件新衣服……”阿冰说到最后有点伤感。

“除了给钱,桑远山还跟她聊了些什么?阿冰,你得好好想想,那天雪姐都跟你说了什么?”简东平把一瓶新开的啤酒推到阿冰的面前,“因为雪姐离开后不久,桑远山就死了,也许桑远山曾经跟她说过什么。搞不好他说的这些能帮我们找到杀死雪姐的凶手。”

“你赶快想。”小丽推了一下阿冰。

凌戈不确定阿冰是否真能提供什么线索,但确实,桑远山那天究竟跟冯雪鹰说过什么,现在恐怕只有阿冰一个人知道了。

阿冰吸了两口烟,低头想了一会儿,“她好像说,那天桑远山情绪不太好,平时他说话油腔滑调的,但那天,他好像没那心情,但雪姐也说,他肯定不是因为离婚的事才心情不好的。——她好像就跟我说了这些。”

“她碰到桑远山的时候,他在干吗?”

阿冰想了一想。

“她说她路过书房的时候,他叫了她一声。她这才知道他在家。桑远山让她坐一会儿,雪姐说,这次很难得他们没吵架……”阿冰歪头又想了一会儿,“他们就谈起了离婚的事。桑远山大概又劝了她几句,大概就是说,我和雪姐不会有结果什么的,让她考虑清楚,诸如此类的。但雪姐很坚决,他后来就没再坚持,他让雪姐准备好净身出户,雪姐也同意了。这时候,他就问起她过去丢戒指的事……那枚戒指是雪姐的祖母给她的,虽然不算很值钱,但也是宝石戒指,她认为是桑雅把它丢进了马桶,为这件事,她们两个还打过架……桑远山问的就是这件事。雪姐把当时发现戒指不见的事说了一遍,她其实已经不计较了,都要离开他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呢?——不过,桑远山好像把她的话都用录音笔录了下来。”

录音笔?档案里好像没提到过这个。

“雪姐让桑远山赔偿她的戒指,他想都没想就说赔她10万,然后,他从抽屉里拿了4万元给她。实际上我觉得,桑远山也就是想多少给她点钱。他大概也觉得就这么一分钱不给她,就让她走,有点不好意思。从这方面来说,桑远山这人还是可以的。”

“他对女人貌似都挺大方。”简东平笑道,“所以才有那么多女人跟着他。”

阿冰表示同意,两人互相碰了碰酒瓶。

“那么,桑远山是数了4万元给她吗?”简东平又问。

“不,抽屉里有一沓钱,他直接就拿了其中一部分给她,说‘这里有4万块,凑个整数’。 雪姐说,他好像事先就已经把钱准备好了。接着他写了张6万的欠条给雪姐,并让她快走。他说他约了人,最后,他还答应下周会跟她办妥离婚的事。”阿冰停下来喝了两口啤酒,又想了一阵,“——好像就这些了。”

“那你知不知道冯雪鹰买针孔摄像机的事?”凌戈问道。

“这我知道,是桑远山让她买的。”

“桑远山?”凌戈吃了一惊。

“大概是在他出事之前的一个星期吧,雪姐找他谈离婚的事,他就让雪姐买个针孔摄像机帮他装在他书房里。雪姐开始不肯,后来他说,这是离婚的条件,他说他担心我和雪姐去他书房偷东西,他这么一说,雪姐就答应了。桑远山跟我们约在……”阿冰想了好一会儿,“大概是8号吧,他说那天晚上,他保证家里没人。那东西还是我装的,雪姐哪会干这个。”

桑远山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戈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简东平,他脸上的表情告诉她,他也有同样的疑问。

“其实,桑远山出事的时候,他们还没离婚,”简东平道,“按理说,她可以分到一部分的财产,然后堂堂正正地跟你结婚,可她却选择躲了起来,这是为什么?”

阿冰笑着深吸了一口烟。

“雪姐不是那么爱钱的人。桑远山死后,她就不想跟桑家有什么瓜葛了。她说她现在回去要财产,感觉自己像个要饭的。至少那个继女肯定会这么说她。结果,她连欠条上说好的那剩下的6万,也没去要。”

“像她这样的人,还真是少有。”简东平感叹。

阿冰笑着点头,“其实她后来也有些后悔,但如果重来一次,估计她仍会那么做。她就是那样的人。”

简东平一边笑,一边喝啤酒,“主要是你那时候年纪太小,如果有个有脑子的男人在她身边,她肯定不会那么傻。”

“我也这么想,其实我也很后悔。”阿冰笑得很伤感,“可那时候,脑子里没有钱的概念,有一块钱也觉得很幸福,什么未来啊,生计啊,想都没想过。——等我们真的需要钱的时候,好像已经晚了。”

“对了,雪姐离开桑远山之后靠什么谋生?我知道,那以后她很快就辞职了。”简东平问道。这也是凌戈最想知道的。

“她一直在当跳舞老师,收入还行吧。后来廖老板死后,给她留了一个小饭店,她就靠经营那个小饭店过日子。别看店面小,她经营得不错,一个月也能挣个几万块钱,有时候赚得比我这儿还多一点。只不过,饭店不是她的,我听她说,老廖好像把一切都留给了他的女儿。可因为他女儿一直没消息,所以她就一直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