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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斯点点头。

西姆金斯还没说完。“普林斯博士,媒体会问为什么弄出你手中的这个牙齿结构图需要四天的时间。为什么非要拿到华盛顿去做?”

联邦调查局特别情报员克劳福德仔细看着圆珠笔的按钮。

普林斯涨红了脸,但他的声音仍然镇静。“在尸体被拖动的时候留在身上的牙齿咬的印记会变形,辛普森先生——”

“西姆金斯。”

“那就西姆金斯吧。我们单从受害者身上的伤痕是做不出来整个牙齿的结构图的。这就是那块奶酪的重要性。奶酪相对来讲比较硬,不过拓起来很麻烦。你必须先在上面浇些油以防用来拓的媒质沾上湿气。通常情况你必须一次做成功。史密瑟尼以前为联邦调查局犯罪实验室做过类似的项目。他们在做面弓记录方面设备更先进,他们有一个解剖学专业的口腔咬合架。他们还有法医口腔咨询专家。我们没有。还有疑问吗?”

“是不是可以公平地讲,是联邦调查局实验室而不是我们导致了工作的延误?”

这回普林斯把目光转向了他。“如果你想谈论公平的话,西姆金斯先生,我告诉你,两天前联邦调查局探员、特别情报员克劳福德在你们的人彻底检查现场以后,在利兹家的冰箱里发现的奶酪,在我的要求下他快速完成了实验室的转接任务。公平地讲我很庆幸不是你们当中的一位咬的这块狗东西。”

专员刘易斯插了进来,他沉重的声音隆隆地在办公室里回荡。“没有人怀疑你的判断,普林斯博士。西姆金斯,现在最没有意义的事就是和联邦调查局争风吃醋。咱们该互相合作干点正事。”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斯普林菲尔德说,“杰克,你们的人想补充些什么吗?”

克劳福德走到了前面。他看到的不都是友好的面孔,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扭转。

“我只想转换一下气氛,探长。几年前联邦和地方之间为了争取捕获凶犯有很多明争暗斗。每一方都对对方做小动作,结果给不法之徒留下了可乘之机。这已经不是联邦局的政策了,也不是我的风格。谁抓到罪犯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对探员格雷厄姆也一样。格雷厄姆就坐在后面,如果在座的有人好奇的话。如果犯案的人出门让垃圾车给撞了,只要他不能再上街干坏事,我会同样高兴的。我想在座的也和我想的一样。”

克劳福德向警探们环顾了一周,他希望他们的敌意能有所消除。他希望他们不会隐瞒线索。刘易斯专员对他说:

“探员格雷厄姆以前接触过类似的案子?”

“是的,长官。”

“你能补充些什么,格雷厄姆先生,或者有些什么建议吗?”

克劳福德向格雷厄姆扬了扬眉毛。

“你愿意到前面来吗?”斯普林菲尔德问。

格雷厄姆真后悔没提前和斯普林菲尔德私下里交谈一下。他不想到前面去,可他还是去了。

格雷厄姆的脸皱巴巴的,被太阳晒得黝黑,看起来真不像个联邦探员。斯普林菲尔德觉得他更像一个在家作画的艺人,因为上法庭而套上了一身西服。

在场的警探都转过身看着他。

当转过身面向所有人的时候,格雷厄姆的淡蓝色的眼睛被他的棕色的脸衬得熠熠发光。

“我只补充几点,”他说,“我们不能假定他从前是个精神病患者或者曾经有过性骚扰的案底,很有可能他没有任何前科。如果有,那更有可能是强行入室而不是轻度的性骚扰。

“他有可能在以往的不严重的侵犯案例中有过咬人的历史——比如拳击比赛或者虐待未成年人。我们从这方面突破的最大的帮助将会来自于医院的急诊室和儿童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他们能记起的任何严重的咬伤都值得我们调查,不论被咬的是谁或者他们如何描述事件的发生过程。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坐在前排的那个高个子警探举起手同时问道:

“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只咬伤过妇女,对吗?”

“这只是在我们所了解到的范围内,但是他一定很频繁地咬伤过人。利兹太太有六处严重的咬伤,雅各比太太八处。这远远超过了平均数。”

“平均数是多少?”

“在性谋杀中是三个。这个人喜欢咬人。”

“咬女人。”

“在很多时候性攻击的咬伤都在伤口的中心部位有个铁青的斑块,那是用嘴嘬的痕迹。这两起案例里都没有嘬痕。这一点普林斯博士在他的验尸报告中提到了,我在太平间也查证过。没有嘬痕。罪犯有可能把咬人不仅当做性行为,也当成一种攻击的方式。”

“很牵强。”

“但是这值得一查,”格雷厄姆说,“任何一处咬伤都值得查。人们会对发生的过程隐瞒真相。被咬伤的儿童的家长为了保全面子会说是动物咬的,然后让孩子打狂犬病疫苗——大家都接触过这样的事情。我们有必要去问一问医院向谁开过狂犬病疫苗的针剂。

“我的话完了。”格雷厄姆坐下时,他的大腿肌肉由于疲乏而病态地阵跳。

“这值得问一问,我们也会问的。”警探总长斯普林菲尔德说道,“好,现在拉森尼带着公共安全队在利兹家周边调查,调查与狗有关的情况。你们会在文件中看到最新的消息和图片。想法搞清是否有人看见有陌生人和这条狗在一起。马库斯和惠特曼——在葬礼上机警点。你们安排了利兹家亲属朋友为你们盯梢了吗?很好。摄影师呢?好。把参加葬礼的人的名单还给接收检查部。他们已经搞到伯明翰的葬礼花名册了。其余的任务都在清单上。出发。”

“还有件事。”专员说。警探们又都坐回原位。“我已经听到有执行这项任务的警官把凶犯叫‘牙仙’。我不管你们私下里管他叫什么,我知道你们得给他起个外号,但是最好别让我听到任何一个警官在公开场合用‘牙仙’这个称呼。这听起来太调侃,而且你们在内部传阅的备忘录里也不许用这个称呼。

“就这些。”

克劳福德和格雷厄姆跟着斯普林菲尔德进了他的办公室。这位探长给他们冲了咖啡。克劳福德拨了总机,把给他的留言记了下来。

“你昨天到这里的时候我没找到机会和你聊聊。”斯普林菲尔德对格雷厄姆说,“这地方实在变得像他妈的疯人院。你叫威尔,是吧?他们是不是把你需要的都给你了?”

“是的,他们还算好。”

“我知道我们很寒酸。”斯普林菲尔德说,“噢,对了,我们根据花圃里的脚印画出了他走路的姿势。大多时候他是在小树林之类的地方走,所以除了鞋码以外你得不到很多别的信息,或许能算出身高。左脚脚印略深些,所以有可能他背了什么东西。这个案子工作量很大。我们几年前通过步行姿势的绘图抓到过一个入室抢劫犯,根据图形我们判断出他有帕金森综合征,普林斯博士发现的线索,但这次我们没那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