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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克劳福德抽烟惹得邻座的一对夫妇很不高兴。他们在有助消化的沉默中吃着饭,而他们的厌恶在烟圈里扩散升腾。

两个妇女,显然是母女俩,坐在靠门的一张桌子旁吵嘴。她们的声音很低,脸因为愤怒变得很难看。格雷厄姆的脸和脖子能感受到她们的火气。

克劳福德在抱怨他上午要去华盛顿的一个法庭提供证词。他恐怕要被这事耽搁好几天。在点燃另一支烟的时候,他透过点烟的火光斜着看格雷厄姆的手,观察他的表情。

“亚特兰大和伯明翰可以把新得到的指纹与他们已知的性骚扰罪犯的对比。”克劳福德说,“我们也可以这么做。普赖斯以前曾经通过采集到的样本勾勒出过完整的指纹。他可以在‘发现者’上编程。有了它,自从你走后,我们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发现者”,联邦调查局指纹鉴别自动处理机,可以从不相关的案例数据库中调出与输入的指纹卡相同的指纹信息。

“等我们抓到他,他的指纹和牙齿就会暴露他的身份。”克劳福德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搞清楚他可能是干什么的。我们不得不撒一张大网。现在把我带入情景,威尔。假如现在我们逮捕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嫌疑人,你走进房间看到了他,告诉我,他的什么特征会让你觉得和你想象中的罪犯相似?”

“我不知道,杰克。他长什么鬼模样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们可以花费很多时间去找我们构想的人。你和布隆谈过了吗?”

“昨晚电话里聊过。布隆觉得他不大可能是自杀狂,赫姆利奇也这么看。布隆只是事发当天在这里待了几个小时,不过他和赫姆利奇有全部的材料。布隆这星期忙着博士研究生的入学考试。他问你好。你知道他在芝加哥的电话号码吗?”

“我知道。”

格雷厄姆喜欢亚兰·布隆博士,他身材矮小,一双眼睛总是透着忧郁。他是一名优秀的辩论学精神分析专家,也许是最好的。他从来没对格雷厄姆表示过专业研究的兴趣,对此格雷厄姆心存感激。精神分析专家不都是这样仁慈的。

“布隆说要是我们收到‘牙仙’写给我们的东西他不会感到意外的。他可能会给我们写个便条。”克劳福德说。

“写在卧室的墙上。”

“布隆认为或者可能相信他有残疾,不过他让我不要过于重视这一点。‘我不会臆造一个稻草人然后去追踪,杰克,’这是他告诉我的,‘因为那将是毫无意义的分散精力而且会事倍功半。’他说这是他在读研究生时被培养出来的观点。”

“他是对的。”格雷厄姆说。

“你对罪犯有一些了解了,否则你不会发现指纹的。”克劳福德说。

“那是根据那堵糟墙上的证据得出的结论,杰克。别把它归功于我。听着,别对我有过高的期望,行吗?”

“噢,我们总会抓到他的。你知道我们会抓到他的,是不是?”

“我知道。不是这样就是那样。”

“什么是‘这样’?”

“我们找到被忽视的线索。”

“‘那样’呢?”

“他会一直作案,作,作,一直作到有一天晚上他弄的声响太大了,然后屋子里的男人及时开了枪。”

“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吗?”

“你觉得我可以在一间塞满人的屋子里一眼把他认出来吗?我做不到。你想的是埃兹欧·潘兹,不是我。‘牙仙’会一直干下去,直到我们变聪明了或者来了运气。”

“为什么?”

“因为作案对他来说是一种毫无掩饰的品位。”

“看,你就是对他有了解。”克劳福德说。

格雷厄姆再也没说话,直到他们走到街上的人行道上。“等到下一个满月,”他对克劳福德说,“再说我对他有多少了解。”

格雷厄姆回到酒店睡了两个半小时。他在正午时醒过来,冲了个澡,然后要了一壶咖啡和一个三明治。现在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伯明翰的雅各比家的案卷了。他用酒店肥皂擦了擦眼镜,然后拿着资料坐在窗前。在最初的几分钟里,外面有一点响动他都要抬起头看看:大厅里的脚步声,远处电梯的关门声。渐渐地他的脑子里只有文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