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偷梁换柱(第2/3页)

“隧道上面有山崖可以攀爬,从天而降没什么问题,如果开锁技术又是一流,两分钟就足够了。”

“就算你能偷到画像,那么等车到了赤峰,这批展品要在公安干警的严密监视下完成清点、交接,被转移至博物馆的『秘密处』安放。一旦发现画像被盗,首先就要通知墨里州的警方,狄康第一个就会把你押走,我敢保证,你这辈子都很难再回到葬狗坡了。”

萧错对着货架,神秘一笑:“你放心,我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现在驼皮再现,那就说明持有驼皮的人,真的等不起了。”

萧错说完,就出了玄光阁,他心里惦记的事实在太多,去了龙桑那里问清楚他在哪见的琀蝉,赌石大会就要算鸡头卦了,安医生就要来了,在他来之前,他至少要弄清楚格格是谁?盗画是步险棋,他必须去找敦煌飞天,那个女人是唯一能帮助他的人。

萧错脚步踩在又干又涩的雪地上,发出了沙沙声响。他必须快点走,现在,每一秒对萧错来说,都是煎熬。

雪越下越大,鬼街口开始有了各种声音,猫号风叫,枯叶扫地。就在街口转角,渐渐地露出一个人影,他抱着一块黑石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中秋拍卖行的大楼,那些写有“国际翡翠赌石文化节”的条幅广告在他的眼珠里飘来晃去。

他见萧错来了,立刻伸长了脖子,“噌”的一下,从雪里站起,举着黑石,就蹿到了萧错面前。

萧错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往后一闪。鬼街口,虽然只是个古玩旧货市场,但常年交易丧葬冥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若是碰上阎王爷亲自到场点名,也不能大惊小怪,而是要随机应变。总之,不管遇上什么黑凶白煞,只要一有动作,首先拦腰踹上几脚,把他轰晕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可萧错还没来得及踹脚,就见那个人掏出一块石头,送到萧错眼下,也不说话,只发出一阵阴笑:“解涨了,解涨了……”

萧错抬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直看得七魂八魄都散了,那个拿黑石的人,分明就是三年前,赌石头,赌输了全部家当,跳河而死的人。

难道自己看花眼了?等萧错缓过劲来再想看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他只好跟在后面,往龙桑画室走去。

【3】

萧错走到龙桑画室门口的时候,龙桑已经被门外的警察送到车里,说是要送回去进行抢救和拍照取证,萧错别说去问话,就连看上一眼,都是不允许的。

萧错无奈,只能等龙桑清醒以后,问清楚秋萍手臂上的琀蝉来源,或许能从龙桑那得到一点线索。他匆匆离开,想去找几个老人问问楚家的情况,他想快点知道,格格是不是楚家的后人。

何晓筝走到窗户跟前,朝楼下看去。外面夜色惨白,古街森寒,借着路灯残光,隐约能看到对面巷道里,悄无声息地蜷缩着一个人,也不扭头,也不转身,只斜眼看着龙桑被警察带走。

何晓筝使劲往外探了探身子,黑暗中,那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正往窗内偷窥,与何晓筝目光直接就碰上了,要不是何晓筝手扶着窗户,肯定会被吸进那两个阴森浓浊的眼窝去。她立刻打开窗户,想看看那人究竟是谁,可那黑影却突然不见了,只在鬼街口上空留下一串诡笑:“解涨了,解涨了。”

赌石真害人,何晓筝叹了口气,她又往窗台看去,窗台下白雪皑皑,一点点异常痕迹都没有。狄康见何晓筝一副誓死捍卫国家的模样,赶紧问她:“怎么了?”何晓筝没理他,一阵风吹进来,雪沙钻进了她的眼睛。狄康急忙伸出手去,用袖口擦去她脸上的雪水。

何晓筝立刻闪在一边,她不敢抬头去看狄康,却鲜明地亮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还是不相信是龙桑杀了秋萍。”然而,狄康却不是应声虫:“可他已经认罪了。”

“和其他凶手相比,只能说我们碰到的是位喜欢认罪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凶手。”何晓筝关上窗户,仔细勘察,发现玻璃上有些指纹,而且十分清晰。她心中窃喜,立刻打开勘察箱,一边采集指纹一边说:“当我问龙桑是怎么下的蛇毒时,他露出的却是惊讶的表情。”

狄康指着地上的绳子、皮带、蛇,说:“现在,有一大堆的证据,在证明他和秋萍的死有关。而你仅仅凭借一个惊讶的表情,就想断定他是无辜的吗?”

何晓筝发现窗户框上还有根红色纤维,她小心收了起来,对狄康说:“刚才那幅唐卡,果真不是无缘无故掉下来的。你看这根红色纤维,明明就是龙桑衣服留下的。我可以肯定,在我们进门的时候,龙桑就意识到警察来了。他没有应声,而是跑到这间房里,打开了窗户,在关门出去时,碰掉了唐卡。”

“他开窗户干吗?畏罪潜逃?可他没有跳窗,反而认罪了。”

“所以才有鬼。”何晓筝看了看窗户下面,有空白酒瓶,上面指纹也非常清晰。龙桑身上没有酒气,那这个酒瓶就非常有价值了。

何晓筝走到龙桑床边,一边寻找可疑的痕迹,一边试着用现在所掌握的证据,重建现场。对于她来说,任何细节都可以决定案件的发展,如果证据有所改变,那么推理一定有所改变。但她也不会因为一点鸡毛,就歪曲事实,毕竟龙桑承认秋萍怀的是他的孩子,并且也一再承认是他叫秋萍来的。

可是,龙桑现在是红尘俗人,可以随时结婚生子。他追求另类,生活不拘,秋萍怀孕对他造不成一点威胁。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秋萍和龙桑的关系暧昧,龙桑为什么要一再强调是他叫秋萍来的。能让人一再强调的问题,一定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何晓筝想起龙桑额上的伤口,不管是龙桑喊秋萍来的,还是秋萍自己来的,都能确定一点,秋萍确实在这里待过。不仅待了,俩人还干起来了。从龙桑伤口炎症反应上看,已经超过24小时了,这和秋萍颈部勒痕受伤时间基本一致。也就是说,俩人先发生了争执,秋萍用颜料瓶子砸了龙桑,而后,秋萍在楼梯那上吊……

何晓筝在左思右想之后,突然问了句:“秋萍为什么要用颜料瓶子砸龙桑?”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在自卫,龙桑想杀她。”

“不,龙桑额头的伤口流血了,力度比较大,秋萍额上也有块淤伤,力度很小。龙桑被颜料瓶子打了以后,身上并没有洒上颜料粉末,而秋萍身上却到处都是颜料粉末。这就说明,颜料瓶子是先砸在龙桑头上,而后反弹到秋萍额上的,所以颜料粉末才会洒在秋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