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3页)

“帮忙?”

“我从蒙特雷开车过来,想问你一些事儿。我想当面跟你说。”

“你在说什么呢?”

“你知道丹尼尔·佩尔的事情吧。”

“我当然知道了。”她说话的语气好像当他是村里的傻子。

“有一个女警察想跟你的侄女谈谈。她认为特雷莎可以帮她找到佩尔。”

“什么?”

“别担心,这没有危险。她——”

“没有危险?你疯了吗?你这样做可能把他引到这儿来!”

“不会的,他还在蒙特雷的某个地方。”

“你告诉他们我们住在哪儿了吗?”

“没有,没有!那个女警察会根据你的意愿来安排和特雷莎的见面。这里也行,或者别的任何地方。她只想问问特雷莎——”

“任何人都休想跟她说话。任何人都休想见到她。”这女人探身向前。“如果你不立即离开的话,后果将会很严重。”

“波林太太,丹尼尔·佩尔已经杀了——”

“那些该死的新闻我都看了。告诉那个女警察,不管她是谁,特雷莎都没有任何话可以对她说的。你也休想跟她谈论你那本该死的书。”

“不,等等,求你了——”

玛丽·波林转身跑回她那辆凯雷德车,她丢下的手推车顺着狭窄的坡道朝相反的方向缓缓滑了下去。就在手推车即将撞向一辆迷你库珀车时,气喘吁吁的内格尔赶紧抓住了手推车,此时特雷莎姨妈的SUV已经疾驰而去,从停车场消失了。

不久之前,加州调查局的一位探员——现在已经离任——曾戏称这一侧的大楼为“娘子军分部”。

他指的是蒙特雷县总部大楼的一部分侧翼,这里碰巧是两位女探员的办公地点——丹斯和康妮·拉米雷斯——在这里办公的还有玛丽埃伦·克雷斯巴赫和一脸严肃的办公室主管格雷斯·袁。

说这番话的前探员运气不佳,大约五十多岁,就像世界各地所有坐办公室的人一样,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计算还有多少日子可以退休——他们从二十多岁就开始这样混日子了。几年前,他曾当过公路巡警,但调往加州调查局工作却是个错误。因为他无法胜任这项工作所带来的挑战。

很明显,他也缺乏生存的紧迫感。

“这就是‘娘子军分部’。”他说话的声音洪亮,足以让每个人都能听见。说这番话时,他正利用午餐时间带着他所追求的一个女人在总部大楼参观。

丹斯和康妮·拉米雷斯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天晚上,她们去买连裤袜。等到第二天,当那个可怜的探员回到办公室时,发现整间办公室变得像个蜘蛛网,到处都是网眼丝袜和闪闪发光的人造丝袜。这套装饰方案还包括女性的某些个人卫生用品。他哀号着跑去找当时的分局长斯坦·菲什波恩。上帝保佑,这位分局长在这个事件的调查过程中都忍俊不禁,差点有失威严。“你说你只是说了句‘娘子军分部’,这是什么意思,巴尔特?你真的这么说了吗?”

他威胁说要向萨克拉门托主管部门投诉,但他却没能留在加州调查局看到这件事的结果。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等这位讨人嫌的家伙离开后,这个办公区的人立即采用了这个绰号,于是这里的走廊现已成了加州调查局尽人皆知的“女人区”。

凯瑟琳·丹斯此刻正走在这条没有装饰的走廊上。

“玛丽埃伦,你好。”

“哦,凯瑟琳。听说胡安的消息我很难过。我们正打算捐款。你知道他父母要去哪儿吗?”

“迈克尔会告诉我们的。”

“你妈妈打来电话。如果可以的话,等会儿她会带孩子过来。”

任何时候,只要有可能,丹斯都会见见孩子。如果案子要花很长时间,她会工作到很晚,因此即使是在办公时间,她也会抽空和孩子们在一起。“好的,戴维的情况怎么样了?”

“问题已经解决了。”这女人肯定地说。丹斯所问及的戴维是玛丽埃伦的儿子,跟韦斯一般大。他因为卷入少年帮派的打架问题而在学校惹了麻烦。

玛丽埃伦面带一种沾沾自喜的恶意表情,告诉丹斯问题已经解决。这说明校方已经采取极端措施让打人者转学,或者已经制服了他们。

丹斯相信玛丽埃伦·克雷斯巴赫会成为一名好警察。

她来到办公室,把外套放在椅子上,又将那把笨重的格洛克手枪挂在旁边,然后坐了下来。她查看了电子邮件。只有一封与佩尔的案子有关。他的哥哥理查德·佩尔从伦敦发来的回信。

丹斯探员:

我收到了你通过美国大使馆转发的邮件。是的,我听说他逃跑了,这里的新闻也报道了。我已经12年没跟我弟弟联络了。最后一次见面是他来贝克斯菲尔德看我和我妻子,当时我妻子23岁的妹妹也从纽约来看我们。有一次星期六,我们接到警方的电话,说她因为在市中心的一家珠宝店行窃而被拘留了。

那个女孩曾是大学里的荣誉学生,而且热心于教堂事务。她以前从来没有惹过麻烦。

她似乎是和我弟弟“混”在一起的,是他说服她去偷“一些东西”的。我翻查了他的房间,发现了价值近万美元的物品。我小姨子被判缓刑,妻子也差点离开我。

之后,我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1999年卡梅尔谋杀案发生之后,我决定举家搬往欧洲。

如果我有他的任何消息,一定会告诉你,不过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消息。至于我现在的生活,这样来描述才最为恰当:我已经联系了伦敦大都市警察局,他们派了一名警官来保护我们一家。

就这么多可用的线索。

她的手机响了。莫顿·内格尔的电话。他用警惕的语气问:“他又杀人了吗?我刚看到新闻。”

“恐怕的确如此。”她把详情告诉他。“胡安·米利亚尔死了,就是那个烧伤的警官。”

“我很难过。案件有什么进展吗?”

“几乎没有。”丹斯告诉他,她跟丽贝卡和琳达聊过了。她们提供了一些可能有用的信息,但都和佩尔的下落没有直接联系。关于“一笔大的”勾当或山顶地产,内格尔所作过的调查也没有记录。

尽管他的努力失败了,但他还是要告诉丹斯他都做了些什么。他找过特雷莎·克罗伊顿的姨妈,但她拒绝让他或者警察见那个女孩。

“她还威胁我。”他的声音有些烦躁。丹斯确信此时他的眼神一定失去了光芒。

“你在哪儿?”

他什么也没说。

丹斯补充道:“你不会告诉我的,是吧?”

“恐怕我不能说。”

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但他用的是手机,而不是宾馆电话或付费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