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莫洛克的信徒 Chapter 3 失踪的女学生(第2/6页)

“您需要帮助吗?”她说,声音沙哑,那样子仿佛在说我们已经无可救药了。

德博拉冲她亮了一下警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女人探身过来,一把夺过警徽。

“噢,摩根警官,”女人说,把警徽扔到柜台上,“看上去是真的。”

“我想请问你几个问题。”德博拉说,伸手过去够她的警徽。

“关于什么?”女人问道。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德博拉也冲她皱起了眉。

“有几个凶手。”德博拉说道,那女人耸耸肩。

“凶手跟我有什么关系?”她问。

“因为人人合一,”我说,“这就是警察工作的精华。”

她转而将皱着的眉头朝向我,并飞快地眨着眼睛。“你是谁?”她问道,“让我看看你的警徽。”

“我是她的后援,”我说,“以防她被谁下咒。”

女人哼哼了一下,不过至少她没冲我发难。“这地方的警察,”她说,“少不了会被人下咒。我参加过北美自由贸易区的示威,我可知道你们警察是干吗的。”

“也许吧,”德博拉说,“不过不跟我们一头儿的话恐怕会更糟。你能回答几个问题吗?”

女人又回过头看着德博拉,仍然皱着眉,耸了耸肩。“得,问吧。”她说道,“不过我可帮不了什么忙。如果你越界,我会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行,”德博拉说,“我们想找些线索。本地哪个宗教组织是用牛当祭物的?”

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女人几乎要笑出来,但她及时忍住了:“牛?天哪,谁没有呢。苏美尔、克里特,所有那些文明发源地。多少人都拿牛当神敬拜呢。我是说,牛的老二不仅特别大,它们也的确有把子力气。”

如果这女人是想让德博拉难堪,那她就太不了解迈阿密警察了,我妹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你知道有哪个这样的本地组织吗?”德博拉问。

“不知道,”女人说,“什么组织?”

“康东布莱教?”我说,有点儿感激文斯教了我这个词儿,“帕洛·马优比?或者威卡教16?”

“讲西班牙语那帮,你得去第八街上的埃雷古拉,我可不懂那些。我们卖过点儿货给威卡教的人,不过没许可证的话我可不会告诉你是谁。甭管怎么说,他们跟牛没关系。”她从鼻子里哼哼了一下,“他们只不过光着身子站在大沼泽地一带等待天神附体。”

“还有别的组织吗?”德博拉追问。

女人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是说,我知道城里的绝大多数帮派,可我想不出哪个跟牛有瓜葛。”她耸耸肩,“说不定是德鲁伊特教僧侣干的,他们马上该做春天祭祀了,他们以前杀人祭祀呢。”

德博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时候?”她问。

这次女人倒乐了,一边的嘴角翘起:“大概两千年前吧。你稍微晚了一点儿,探长。”

“你还知道别的能帮我们忙的事情吗?”德博拉问。

女人摇着头说:“帮什么忙?谁知道哪个精神病读了亚历斯特·克劳利17的书而他又正好住在奶牛场?”

德博拉看了她一会儿,好似在琢磨面前这个女人是不是讨厌到了该被抓起来的地步。“谢谢,打搅了。”她说,把名片放在柜台上,“要是你想起来什么有用的信息,请给我打电话。”

“哦,行啊。”女人说道,看都没看名片一眼。德博拉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出大门。女人看着我,我冲她笑笑。

“我真的挺喜欢蔬菜的。”我说着,冲女人做了个和平的手势,跟着我妹妹出了门。

“真够傻的。”德博拉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向她的车子,一边说。

“哦,别这么说。”我说道,“起码我们排除了几个可能性。”

“是啊,”她挖苦道,“我们起码知道不是一堆裸奔的人干的,除非他们两千年前就干过了。”

“这总算是个进展,”我说,“我们要不要去第八街查查?我给你翻译。”尽管在迈阿密土生土长,德博拉却选了法语来学,她的西班牙语连点菜都够呛。

她摇摇头。“浪费工夫。”她说,“我会让安杰尔去打听打听,但肯定没什么用。”

她是对的。安杰尔那天傍晚回来,拿着一根漂亮的蜡烛,上面有一段西班牙语的圣裘德的经文。但除此之外,他的第八街之旅一无所获,跟德博拉预言的一样。

我们两手空空,除了两具无头尸体之外,只有沮丧的心情。

转机马上就要来了。

第二天平静无波地过去了,大学谋杀案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生活又展现出了它不公平的一面,德博拉把这案子没进展归咎于我。她仍然相信我有着超凡的神力,能一眼看穿这案子的秘密,可我为了某些个人原因就是不告诉她。

那天中午她在我那小安乐窝办公室里堵住我,不由分说连拉带拽地拖着我去和她的男朋友凯尔·丘特斯基吃午饭。我并不怎么讨厌丘特斯基,除了他那总是什么都懂的态度之外。如果不计较这个,他挺随和亲切,像通常的冷血杀手那样。有鉴于此,如果我再挑剔他的性格,那就太虚伪了。另外,他看上去能哄我妹妹开心,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所以我去和他们一起吃午餐,首先是冲我妹妹的面子,其次呢,我的身体也需要不断地加油。

我最喜欢吃的是“午夜三明治”,还会点一份油炸大蕉,再加一个麻梅苹果奶昔。我也不知道这家常而亲切的食物怎么会把我的生命之弦如此曼妙地拨响,没有其他任何一种食物能与之媲美,而且别的地方也没有闪电餐馆的手艺。那餐馆就在离警察局总部不远的街上,以前摩根一家总是去那儿吃饭,那滋味美妙得连德博拉那么坏脾气的姑娘都抗拒不了。

“妈的!”德博拉塞了满嘴的三明治,冲我嚷着。她说话一向不怎么文雅动听,但这会儿她说得太恶狠狠的了,甚至有几粒面包渣飞到我身上。我喝了一口我那美妙无比的曼密苹果奶昔,等她把话题展开,可是她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妈的!”

“你又把话都憋在肚子里了,”我说,“但我是你哥,我能看出来你现在很抓狂。”

丘特斯基切着他的古巴牛排,鼻子里哼哼着。“可不是。”他说。他正要接着说下去,可是叉子戳在他的左手假肢上,滑到一边儿去了。“妈的!”他说。我发现他们的共同点比我知道的要多。德博拉伸过手去帮他扶正叉子。“谢谢。”他说,叉起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

“我想知道是谁跟那个混账里克·桑格谈过话!”德博拉说。

“噢,那可不是我,”我说,“我也不认为是多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