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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用意。让下坂一夫承认“剽窃”了别人的文字,从而让他受到道德上的谴责,这不是“调查六页稿纸”的目的。

“请让我们见一见了解小寺康司住在这里时了解情况的女侍吧。负责的女侍不在了,别的女侍多少也会了解一点吧?”越智警部补对经理提出了要求。

庄吉经理接受了越智警部补的要求,将梅子和安子叫到了大堂。梅子长着粗犷的脸型,肩膀较宽。安子长着一张圆脸,矮矮胖胖的。女侍在两位警察面前显得有些紧张,于是越智开了几句玩笑,终于活跃了气氛。

“今年二月份,有一位东京小说家住过这里,对吧?”越智提问时没提信子。

“是的。是一位叫小寺康司的小说家。他离开不久,报上就报道他去世的消息,当时很震惊。”年长一岁的梅子抢先答道。

“那人怎么样?他长得帅吗?”

梅子和安子互相对视,痴痴地笑了。

“这么说或许对死者不敬,可他那张脸确实不那么讨人喜欢。瘦瘦的脸颊,高高的鼻梁,老是紧皱着眉头,有点阴气沉沉的……”

“是吗?这说明他在写东西嘛。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他有点神经质,老是板着脸。”安子说。

“哦,这样的话,是不是叫人难以靠近啊?”

“刚开始时是这样,后来慢慢也习惯了。看到我们,他从不会笑一下。”

“小寺先生写稿子时,又是一副什么模样呢?”

“这个我不清楚。负责锦之间的是真野信子。”

“锦之间?哦,是小寺先生住的那个房间名吧。听说真野信子已经辞职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八月份。”

“她现在在哪里呢?”

“好像去了大阪。不过一张明信片都没来过,不知道她的具体地址。”

“为什么会这样呢?你们一起在这里工作很长时间,既然是朋友,好歹也该寄一张明信片过来嘛。”

“这里面倒是有缘故的。当时信子告诉老板娘,说她在大阪找到工作,要马上去上班。可七月份正是一年中旅馆最忙的时间,老板娘就对她说,这么忙的时候你走了这边不好办,要走至少等到秋天再走。可信子没听老板娘的话,一声不吭就走了人,弄得老板娘很生气。估计信子也知道老板娘发火了,所以不好意思给我们写信寄明信片吧。我们都住在店里,来了信老板娘肯定会知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我们联系一下信子家里人,他们肯定知道她在大阪的地址,我们去向他们打听好了……对了,你们有没有听信子说过,小寺先生在这里时一直在写稿子?”

“好像老是写不出来。小寺先生在淡季来这儿,估计也是看中这里清静,想在这里写出东西。可结果一张稿纸也没写出来,又回东京去了。”

“啊,一张也没写出来?”

“是的。他写了又撕,撕了又写的,十分辛苦。小寺先生那时候的脸色真的好可怕呢。是吧,安子?”

“没错,真是很可怕的。不过,小寺先生对信子倒是蛮好。”

“那是自然,信子是负责他房间的女侍嘛。”

“不光是因为这个。信子很喜欢看小说,所以他们好像在聊小说。小寺先生还说,信子要是写小说,可能会成为像林芙美子那样的女作家,说得信子很不好意思呢。”

“信子她也写小说吗?”

“她好像常常写,但从不让我们知道。”

越智和门野对视了一眼。越智接下来的提问变得更加热切了。

“信子有没有帮小寺康司做过类似助手的活儿呢?譬如说给他誊写稿子什么的?”

“没有的事。小寺先生坐在桌子前时,从来不叫信子,信子也从来不进去打扰。”

“是吗?”越智和门野的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那种时候,小寺先生哪会喊女侍呀。他总是一个人哼哼唧唧地冥思苦想。我们走过锦之间外的走廊时,也总尽量放轻脚步。”

“这样啊……这么说,他最终还是一张稿纸都没写出来?”

“是的。一个星期左右什么也没写出来。后来,他说要散散心,就去平户住了三天。可回到这里后,还是什么都没写就回东京去了。”

“可是,总有些写了一半的稿子吧?”

“没有,一张都没有。小寺先生一觉得不满意了,就撕碎扔到废纸篓里。”

“那些撕碎的稿纸里,有没有两三张内容连贯的呢?”门野问道。

“没有。都只写了五六行不到。我们把这些废纸拿去烧澡堂水时都看过。”

“那么,那五六行文字写得怎么样?”

“看不出来。上面不仅被钢笔涂抹,而且都被撕得粉碎,完全读不了内容。”两位女侍一同回答道。

越智和门野感到十分失望。此时远处传来了渔船发动机的声音,那声音“砰、砰、砰”地一路远去。

可是,尽管失望,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两人的耳边又响起了县警本部搜查一课香春课长的电话指示。

“不好意思,我想冒昧地打听一下。”越智喝干了茶杯里的茶水,眯缝起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两个女侍,“信子有恋人吗?就是男朋友之类的。”

“恋人吗?”两个女侍的眼睛里也露出了笑意,“没有。她没有那种男人。”

“哦,能够说得这么确定?”

“那是,我们在这里同吃同睡的,谁要是有了男朋友,大家立刻就知道了。”

“可是,听说信子不是个很有魅力的女生吗?啊,不好意思,我并不是说你们没魅力。”越智并不放弃。

“不过,信子确实比我们漂亮,身材也很标致。”

“所以,不可能没有男人追求她吧?”

“是啊,因为是旅馆女侍,很多客人会找她说话,不过她从不理睬。”

“很古板吗?”

“这叫品行端正。我们也是这样的。”梅子笑道。

“你们知道一个叫下坂一夫的人吗?”

越智见总问不出个端倪,于是亮出最后一张王牌。

“不知道。”梅子和安子立刻摇头。越智也觉得她们两人确实都不知道。

“这个叫下坂的人是谁?”梅子倒来了好奇心。

“啊,我也只是临时想到,随便问问而已。没什么大的关系……不过,你们有没有听信子说起过这个名字?”

“没有。”

“哦,是吧?”

见越智和门野都低下头,梅子忙安慰道:“那个叫下坂的人,该不是住在博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