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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啊。结果还没有出来,所以还不能对你说。如果不知轻重地说出来了,你会看不起我的。我不想这样啊。”

听龙夫这样说,典子心中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你怕我看不起你吗?”

“嗯,就这么一说罢了。”

“好吧,我也不逼你,就当你去了一趟有山有水的地方看风景了吧。”

“谢谢!”龙夫道了谢,“我们这些老是待在大城市里的人,偶尔去深山中的小城镇走一走,心情真舒畅啊。怎么样?我今天的脸色不错吧?”

“哼,谁知道呢。”

龙夫注视着典子,说道:“阿典,明天正好是星期天,我们一起去箱根吧。”

“哎?箱根?”

“嗯,再去坊岛看看,也是为了核实一处我们有可能搞错的地方。”

第二天,典子来到新宿的“小田急”车站时,见龙夫已经等在那里了。平常老是迟到或无精打采的龙夫,今天却显得精神抖擞。

“你今天的劲头真足啊。”

典子微笑着这么一说,龙夫就回答道:“嗯,今天很开心。想到在星期天和这么多人一起去箱根,我立刻就被他们感染了。”

果然,这里到处都是一组组身穿郊游服饰的青年男女或全家出游的游客。大家都很开心地喧闹着。

从新宿到汤本坐火车大概要花九十分钟,然后再坐巴士到宫之下。一路上,两人始终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在宫之下下车的只有龙夫和典子两个人,其余的乘客似乎都是前往强罗或芦之湖的。

“这下子总算能够静下心来了。”龙夫目送巴士远去后说道。

“现在我们去哪儿呀?”

天气很好。晴朗的天空中洒满了轻纱一般的阳光。

“直接去对溪庄吧。”龙夫抬腿便走。

之前,龙夫曾说过,“我们也许弄错了”。重新来到箱根,就是为了发现他所说的错觉,并加以修正吧。可是,这一切能够顺利进行吗?龙夫倒是显得干劲十足的样子。

“这边,要不要看一下呢?”典子站在国道和村道的岔路口上说道。弯曲狭窄的村道,以一定的坡度向下延伸着。那前面,就是田仓坠崖的现场。看到这条小路,心中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不,这里先放一放。先去对溪庄吧。”说完,龙夫径直朝前走。

从这里走到乘坐缆车的地点用不了五分钟。离得近的是骏丽阁的缆车,再过去一百来米,就到了对溪庄的缆车升降口。

一个女侍指着停在那里的缆车道:“欢迎光临。请上缆车。”

然后,为了让在下面等候的旅馆里的人知道有客人下来了,她“叮、叮”地鸣了两下铃声。

坐缆车的客人只有龙夫和典子两个人,另有一家旅馆里的小伙子驾驶缆车。不一会儿,悬崖下面旅馆的屋顶就一点点变大,扑面而来了。

听到这作为缆车发车信号的铃声,典子觉得十分亲切。为了来取已故的村谷女士的稿件而投宿骏丽阁时,曾多次听过这样的铃声。

到了下面,对溪庄的一个女侍已经等在那里了。

“欢迎光临。你们来得可真早啊。”她鞠了一躬说道。

这时,时间还不到上午的十一点。这么早就直奔旅馆的客人确实很少。因此,女侍误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问道:“你们是要住宿吗?还是临时休息一会儿?”

典子一听,脸涨得通红,立刻就扭过头去了。

“这个嘛,等会儿再决定。先让我们看看后院的景色。”

龙夫并不走向旅馆的大门,而是朝一旁的院子方向走去了。

“那么,房间要不要定呢?”

“这个嘛,也等会儿再决定。”龙夫头也不回地说道。女侍张口结舌地愣在原地。

穿过院子,便来到了早川河边。这里,典子和龙夫也曾一起来过。正对着旅馆背面的河对岸,是一道极为陡峭的山坡。上次来的时候,山上的树木还是郁郁苍苍的,可现在已经开始变色。这一带的秋天来得可真早。

河中有几块突兀的大石头露出水面,水流撞击到上面,溅起阵阵白色飞沫。从这个位置看去,在这边的对溪庄和前面的骏丽阁之间有一道起着隔离作用的木制围墙,高高的围墙一直延伸到河中央。

“有了这道墙,两家旅馆间就无法来往了。”龙夫抱着胳膊,远眺着木墙说道,“客人的进出就只能利用缆车了。所以,每当有人进来或出去,缆车上都会‘叮、叮’地发出信号。这里还果真和密室一样啊。”他上次也这么嘟囔过。

“是啊。上升的时候响三声,下降的时候响两声。”典子道。

龙夫依然抱着胳膊,两眼望着水流湍急的河面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条河是深是浅呢?”

“这还用说,肯定很深了。看那流水的颜色就知道了。”

果然,溪流的中央呈碧绿色。

“不,我是说河边。能走过去吧?”

“能走过去?”听了龙夫的话,典子吃了一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要试一试。你等等。”

龙夫说着就脱掉了鞋袜,把裤管卷到了膝盖上。

就在典子目瞪口呆之际,龙夫已经走入河中了。这时,河水才刚刚没过他的脚踝。龙夫回过头,冲着典子怪笑了一下。

接着,他沿着河岸在水中走。走到伸进河里的两家旅馆之间的隔离木墙处,他停了下来。然后扶着木墙朝河中央走去。

“喂,危险啊。快回来吧。”

典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产生了一种幻觉,似乎龙夫的脚眼看着就要陷入深深的河水之中,整个身体也将要沉没了。

然而,龙夫依然抓住木墙,一点点地移动着脚步,走向河中央。这时,水面离他的膝盖还远着呢。并且,当他走到木墙的外侧时,也几乎没什么变化。

龙夫抓住木墙,改变了身体的位置。他转到了木墙的另一侧去,就在他的身体即将消失在木墙后之时,他打招呼似的向典子招了招手。

典子的心头狂跳起来。看不到龙夫的身影后,就越发地担心了。她知道木墙那边河水的深度和这边应该是一样的,可还是担心龙夫会在木墙的那边被河水淹没。

不一会儿,龙夫的身影又从木墙外侧处出现了,典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龙夫又像刚才那样挥了挥手,然后沿着木墙朝典子的方向走回来。

“水真凉啊。”龙夫对典子说着涉水的感想。

“好危险啊,看着都叫人心惊胆战的。”典子直盯盯地看着龙夫说道。他正在用那块脏兮兮的手绢擦脚。龙夫腿上被水浸湿的位置大致在脚踝和膝盖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