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秘的米勒先生(第4/5页)



  “想喝点什么吗?”普图南一边问我,一边脱下西服。

  “为什么不呢?”最好有祖姆别尔。

  “乔!”他叫了一声,那个男仆立刻出现,取走普图南的外套。米勒没有脱下外衣,也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没有任何意义的微笑,他双臂抱在胸前,重量均衡地压在两条腿上。

  “给黑勒先生来一杯朗姆酒,”普图南吩咐着乔,“我和米勒先生要鸡尾酒。”

  米勒打了一个拒绝的手势,“我马上走,谢谢你,乔。”

  乔点了一下头,离开了。普图南松开领带,解开袖口的纽扣,把袖子挽了上去。“内特·黑勒,”他说,“这是威利姆·米勒,他在,嗯……”

  他没有说下去,把话留给米勒,米勒接口说:“航空商业局。”

  我们握了握手,他的手很冷,也很有力,却不过分表现出来。

  “黑勒先生在芝加哥开办了一家A—I侦探事务所,”普图南对米勒说,“他曾为我做过事,一两年前,陪伴A·E做了一趟演讲旅行。”

  一个小小的微笑浮现在一侧颊边,同普图南一样,米勒也很少眨眼睛,面对着那样的两个人,你的感觉就像是在看蜡像展。

  “你有些脱离你的轨道了,是不是,黑勒先生?”

  “每次我离开芝加哥,”我从容地说,“总有人这么说。你认为我应该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吗?”

  米勒不易察觉地耸耸肩,“在家乡总是有优势的。”

  附近门厅内的电话铃响了起来,普图南嚷着说:“我去接。乔!只管弄你的饮料!”

  米勒与我互相注视着,我也给他一个同样不置可否的微笑,普图南走去接电话了。我们都没有说话,都在侧耳倾听——此外我们别无选择。那是一个长途电话,普图南提高了嗓音,语调比平时更令人反感。

  “好了,碧苏卡,”他说,“我知道你在忍受着什么样的煎熬,谁还能比我知道得更清楚?……是……是的,我知道,亲爱的……”

  我问米勒:“你知道他在同谁讲话吗?”

  “知道。”

  “谁?”

  他似乎在思忖着是否应该回答我的问题,然后他说:“弗莱德·努南的妻子。”

  “碧苏卡,”普图南仍在说,“我有一个预感,他们此刻正待在某个珊瑚岛上,等着船来接他们回家——弗莱德正坐在一块岩石上,用他们随身携带的鱼具钓他们的晚餐。那儿有的是漂流木,可以生火,而且……碧,请你……碧……看在上帝的份上,碧!看,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死,很快犹会回到我们中间,他们还活着,会被找到的……仰起头来,碧……碧?”

  米勒的笑容消失了,脸上有一抹厌恶的表情。

  普图南昂首挺胸地走回来,耸耸肩,说:“她摔了我的电话!那个女人犯什么神经?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正是我一直在谈的。”米勒断然地说。

  “什么?”

  但是米勒没再说什么。乔走进来,手中的托盘里放着我的朗姆酒与普图南的鸡尾酒。

  “让我们到外面的天井里去坐一坐,好吗,先生们?”普图南说着,从托盘里拿走鸡尾酒。我也端起朗姆酒,喝了一口。

  “说实话,G·P,”米勒说着,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这是漫长的一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很高兴见到你。”我说。

  米勒说:“我也很高兴,黑勒先生。”他又给了我一个那种没有任何涵义的微笑,然后从我们身边走开,穿过餐厅,向通往新厢房的过道里拐去了。

  很快.我与普图南坐在天井里的白色雕花金属椅子上了,一张圆圆的有玻璃板的白色金属桌子摆在我们中间。我们的眼前,是被月光漂成象牙色的美丽的田园风光。一条石子路。一架开满了花长的棚架,一眼喷泉,一丛丛龙舌兰,枝繁叶茂的花园。

  但是普图南却靠大椅子里,仰视着头顶的夜空.“知道她也在这片大空下,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情。”他说,喝了一口鸡尾酒。

  我向星光闪烁的夜空望了一眼,思忖着,多么冠冕堂皇的谎话,然后说:“我相信是的。”

  “你现在为谁工作,内特?”他问,仍然遥望着夜空,月亮在他的无框眼镜片上映出投影,好像怪物的眼珠。

  “没人”

  “真可惜。谁雇过你?门兹?”

  也许门兹说得对:也许G·P在圣路易斯派人跟踪过他。

  我说:“我到这儿来是为了艾米莉。”

  他把目光转向我,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他举起鸡尾酒,喝了一口,“内特·黑勒?免费工作?地狱难道结冰了?”

  “难道每个人都有一位天使?”

  他的表情变为惊愕和打趣,他端着酒杯打个手势,几乎把酒泼到我身上,“你到这儿来不是想让我雇用你吧?你能为A·E做的事有哪些是陆军与海军做不到的呢?”

  不远处是玛戈与我刚才谈话的书房,书房的双层玻璃敞开着,我不知道米勒此刻是否正坐在那间漆黑的屋子里,侧耳倾听着我们的对话,像一名训练有素的间谍。

  “是的,陆军与海军,”我说,喝了一口朗姆酒,“我注意到你让他们为你做卑鄙的勾当……这就是他们应该做的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家里有一位有趣的客人,他看起来有些像约翰·维克斯。”

  他向前探了一下身,“为什么骚扰我的秘书?”

  “我还以为她是你妻子的秘书。”

  “那个蠢丫头告诉了你什么?”

  我又喝了一口饮料,摇了摇头,轻轻一笑,“你是怎么做的G·P?你是如何让艾米莉同意与你做这件事的?或者你一直把她蒙在鼓里?当然,你让努南上了飞机,他是海军后备队的人,泛美航空公司的前任职员,在这次飞行中努南是真正的驾驶员吗?”

  他傲慢地冲我笑了一下,靠进椅子里,品啜着鸡尾酒,“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我是说,艾米莉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她根本不会服从军队的命令;在另一方面,如果她在白宫的好朋友们想倚赖她,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