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守口如瓶(第2/6页)


  “帮你赚钱?”门兹问。

  “帮我入睡。”

  “你真想对G·P一报还一报?”门兹轻轻地笑起来。

  泰瑞对他的粗鲁并不意外。

  我把杯中的朗姆酒一口喝干,“他和其他把她置于冒险之地的杂种都要受到报应……原谅我的无礼。”

  “我认为你很可爱。”泰瑞说,用一根玻璃棒搅动着杯中的酒。

  “我不常受到这样的赞美。”

  “艾米莉很幸运有你这样的朋友。”她说。

  得到了门兹未婚妻的赞赏,我认为现在是向门兹发起攻势的最佳时机。

  我用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肩膀,“保罗,你看怎么样?你会挺身而出吗,当我为芝加哥《论坛》报收集材料的时候?”

  他叹息了一声,嘴角扭曲了。他很快地看了泰瑞一眼,她正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

  “当然,”他说,“看到吉皮·普图南在风中发抖一定是很有趣的场面。”

  他们邀请我与他们共进晚餐,我接受了,没有再提起艾米莉的事情。那对快乐的情人要了份烤牛排,我则点了纽堡酱龙虾。之后,当乐队奏起《何时何地》时,我同泰瑞跳了舞,她指给我看了一些熟人,有乔·E·布朗夫妇、乔治·莫菲尔夫妇还有玛瑞恩·玛莎与修长英俊的霍华德·海斯,后者你也许会回想起是罗伯特·麦尔斯的一位朋友。海斯也没有穿燕尾服,我们在这一点上是相同的。

  当我向坐在隔间中的这对情人道晚安时,门兹对我说:“如果你没有买火车票,内特,如果你想乘坐联合机场或者是TWA机场的飞机,我可以给你的机票打折。你顺便还可以把泰瑞普兰存在我的机库里。”

  “不,谢了,”我说,“我对飞机已经受够了。”

  回朗曼汽车旅馆的路上,我放慢了车速,事实上,我几乎是在散步。我的胃温暖而饱足,想到我即将对普图南和他的同党采取的行动,我有一种想象中的快感。我相信我与罗伯特昨。夜听到的那些情节,知道阿美还活着,让我有一丝惨淡的慰籍,虽然明知作为一名间谍,她在日本人的手里将受到怎样的惩罚。

  当我沿着南圣菲南多大街继续开着车时,我听到警笛在我身后鸣响,我很吃惊,我第一个反映就是他们可能在执行某项紧急公务。我将车靠向一旁,好让他们过去,但他们尾随着我。那是一辆黑色巡逻车,车上探照灯发出的眩目的白光照在泰瑞普兰上。

  我停下车,走出来,用手挡住眼睛望向那辆警车,在耀眼的白光里,我看到两名警察从车上下来,站在黑色福特的两侧,他们穿着黑色的警服,皮带扎在腰间,上面挂着枪套;警徽在他们的上衣与帽子上闪闪发亮。

  南圣菲南多大街是六号高速公路,公路两侧是茂密的灌木,微风从树丛间吹过来,夜晚忽然变得冷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警官?”我向他们迎过去。

  他们的脸孔苍白,我的眼睛被车灯晃得看不清楚,但最先响起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苍老,“好吧,男孩——把你的两只手放到汽车上去。”

  我很乐意转过身,避开那刺眼的灯光,我走向泰瑞普兰,靠在挡泥板上,等着他们来搜身。他们来了。我的枪放在旅馆的房间里,我猜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我的钱包放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小记事本也留在了旅馆。

  “这辆车是你的吗?”另一个声音问我,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不,不是。”

  “你回答得非常正确,”那个老警察说,“这辆车登记报失了。”

  上帝!普图南,想必他得到了我驾驶艾米莉的汽车的风声,于是为我设计了一个圈套。这杂种。

  “这是误会,”我说,冒险回头微笑了一下,“这车是我借的。”

  “对于丢车的主人,这会是个新闻。”那个老警察说,“你不得不跟我们走一趟了,男孩。”

  在监狱中过夜的情景浮现在我眼前,没有办法摆脱这一切,门兹要到明天早上才会得到消息,这是普图南对我的报复。

  那位年老的警官扭住我的胳膊,推着我向前走,这有点粗暴,但也没什么特别的,警察都这样。我深谙此道,因此也不反抗他。

  “嗨,卡文,”那位年轻的警官说,他注视着我敞开的钱包,似乎它是一只水晶珠,“我想这家伙是个警察……”

  卡文一边仍然扭住我的手,一边把我的钱包从他年轻的搭档手里拿过来,凑近他的脸,“这是什么……芝加哥警察慈善局?……你在执行公务?”

  “我现在为私人工作,”我说,“我在芝加哥警局干了十年。”有五年是撒谎。

  现在我可以看清他们的脸了,年老的那位面容冷峻,眼神阴郁;年轻的则有一张喇叭狗似的脸孔,几年以后,他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警察,但现在看这张脸却显得有些呆板。

  “你说,十年?”那个老警察问,“为什么不干了?”

  “伤残,”我说了谎,用那只自由的手,我指了指破他扭住的手臂:“肩膀受了伤。”

  他瑟缩了一下,立刻放开我的手,似乎它是火炉,“这是怎么发生的,孩子?”

  我的称呼从“男孩”变成了“孩子”——在级别上提高了。

  “持枪抢劫犯。”我说,似乎这解释了一切。

  他们点点头,似乎我已解释清楚了。

  老警察那冷峻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你并没有偷这辆车,是不是,孩子?”

  “是的,正如我所说的,这车是我借的。”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年轻警察那喇叭狗似的脸孔上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年老的警察点了点头。

  “看,朋友,”年老的警察说,又把我的称呼提高了一级,“这是一个警告,我们应该把你关起来。”

  “为什么?”

  “我们不知道,”那位年轻的警察耸耸肩,“一个家伙告诉我们你将在今天晚上从这条路经过,我们一直睁大眼睛守在这里。”

  我指了指泰瑞普兰,“这辆车真的挂失了?”

  “没有,”卡文说,摇了摇头,一只手放在皮带上,“但那个家伙说你会相信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