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4/5页)

是因为她罹患癌症或者是她以为自己罹患癌症?但是在验尸报告中显示的结果却不是这样的。

他需要的是一个和诺玛·雷斯塔里克相关联的环节。他找不到这种关联性。他再次审阅这个女人的生平资料。

一位律师在验尸报告中提供了她的身份证明。露易丝·卡彭特,她用了一个法国姓氏,卡彭特。因为这和她的名字更搭配吗?露易丝?为什么露易丝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呢?是不是有人在不经意间提起过?在一句话里出现过吗?他的手指在打印得整整齐齐的资料上翻动着。啊!就在这里!就是这条。那个让安德鲁·雷斯塔里克抛弃妻子和她一起私奔的女人的名字就是露易丝·比雷尔。这个女子后来被证明在雷斯塔里克的晚年生活中没有什么重要性。他们大约在一年之后就因为争吵而分道扬镳了。波洛想这是同一个模式。相同的事情也发生在资料中这个特别的女人身上。激烈地爱着一个男人,拆散了他的家庭,可能还跟他同居在一起,接着跟他争吵,继而离开他。他很确信,完全确信,这个露易丝·卡彭特就是那个露易丝。

即使是这样,又能跟那个女孩诺玛扯上什么关系呢?难道当雷斯塔里克返回英国之后,他和露易丝·卡彭特又鸳梦重温了吗?波洛对此感到很怀疑。他们的生活早在多年前就不相干了。他们之间再度聚首的机会看上去似乎可能性极小!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是简短的、不甚重要的迷恋罢了。他现在的妻子完全没可能会出于嫉妒将这个之前的情妇推出窗外。真是荒谬!照他看来,那个唯一可能身怀怨恨多年,要对一个拆散她的家庭的女人做报复的人,只可能是雷斯塔里克的前妻。但是这听起来也完全没可能,因为第一任雷斯塔里克夫人已经去世多年了。

电话铃响了。波洛却没有起身。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不想被别人打搅。他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要进行一场追寻……他想要追踪到它……电话铃停止了。好的,莱蒙小姐会去处理的。

门被打开了,莱蒙小姐进来了。

“奥利弗夫人想要跟您通电话。”她说。

波洛摆摆手。“现在不行,现在不行,我求求您!我现在不能跟她通话。”

“她说她刚刚想到一些事情,一些她忘了告诉您的事情。关于一张纸条,一封未完成的信。看起来似乎是从那辆搬运行李的货车上的书桌抽屉里飘落下来的。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莱蒙小姐补充道,语气中明显有一种不满的情绪。

波洛更加猛烈地摆着手。

“现在不行。”他催促她,“求求您,现在不行。”

“我会告诉她您现在正忙。”

莱蒙小姐重复道。

屋内再一次恢复安静。波洛感到一阵阵精疲力竭的感觉向他袭来。想得太多了。一定要休息。是的,一定要休息,一定要放轻松。在休息的过程中,那种模式说不定就会出现。他闭上了眼。所有的元素都在这里了。他现在很肯定,他不会从外界再获取到什么了。如果有的话,一定是来自内在。

但是十分突然,就在他闭眼休息的时候,它来了……

都在这里了,在等着他!虽然他要把它们都整理出来。但是最起码他现在知道了大概。所有的碎片都在这里了,它们都可以被拼凑起来。一顶假发,一幅肖像画,早晨五点,女人和她们的发型,那个孔雀一般的小伙子,所有的这一切都指向了一句话,那句话的开头是:

第三个女郎……

“我可能犯了谋杀罪……”当然了!

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首可笑的童谣。他大声唱了出来。

刷刷刷,三个男人坐在浴盆里

你猜都有谁

一个屠户,一个面包师,一个制作烛台的人

……

真是糟糕,他不记得最后一句了。

一个面包师,是的,但是这句有些牵强附会了,一个屠户——他把里面的人都改换成了女人,模仿着作了另外一首童谣:

嘭嘭嘭,三个女郎住在公寓里

你猜都有谁?

一位私人秘书,还有一个来自史莱德的女郎那第三个女郎是一个——

莱蒙小姐进来了。

“啊,我现在想起来了,‘他们都是从一个马铃薯里出来的’。”

莱蒙小姐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斯蒂林弗利特医生坚持要立马跟您通话。他说有急事。”

“告诉斯蒂林弗利特医生,他可以,您是说,斯蒂林弗利特医生吗?”他越过她,拿起电话听筒。“是我,我是波洛!发生了什么事?”

“她偷偷跑了。”

“什么?”

“您听我说。她跑出去了。从大门跑出去了。”

“您让她走的吗?”

“我能怎么样呢?”

“您应该阻止她。”

“不。”

“让她走了,真是疯了。”

“不。”

“您不明白。”

“我们之间有过约定。她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您不知道这可能会牵扯起多大的事。”

“那么好吧,就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要做什么,并且如果我不让她走,所有我在她身上所做的工作就都白费了。我在她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呢。您的工作和我的工作不一样,我们所指向的不是同样的事。我告诉您我的工作已经起了一些效果。因为有了效果,所以我才相当确信她是不会走掉的。”

“啊,是的。那么现在呢,老兄,她确实是跑了。”

“坦白来说,我不是很理解。我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差错。”

“发生了一些事。”

“肯定是的,但是究竟是什么事?”

“她见到了什么人,那人跟她说过话,有人发现了她身在何地。”

“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您似乎忘了她是自由人。她是有自身意志的。”

“有人抓住了她。有人发现了她身在何处。她收到过一封信、一个电报或是一个电话吗?”“不,任何这类的事都没有。我对此很确信。”

“那么怎么会?当然了!报纸。我想您那里有报纸,您一定订阅了报纸。”

“当然。这是日常的事,做我们这个行业的要留意这些。”

“那么就是通过这个,他们找到了她。您订阅了多少份报纸?”

“五份。”他说出了那五份报纸的名称。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今天早晨。十点半。”

“那正好,这时间正好是她读完报纸的时候,这就好着手了。她经常阅读什么报纸?”

“我想她没有特定的阅读习惯。有时候是这一种,有时候是另一种,有时候都会看,有时候只是随便浏览一下。”“嗯,我不能再闲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