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西莉亚(第2/3页)

“但是你要嫁给她的儿子?”

“嗯,我们考虑过这个问题。您知道她对您说的这件事吗?”

“我知道。我想任何了解你家的人都会知道。”

“那就是了。我的父亲在他从军队退役后,和我的母亲一起在乡下买了一幢房子。有一天他们一起出去沿着悬崖散步,然后他们就被发现双双死于枪杀。地上还有一把左轮手枪,是我父亲的。好像我父亲有两把左轮手枪放在家里。最终也没有定论,究竟那是双双自杀的约定,还是父亲射杀了母亲后自杀,又或是母亲射杀了父亲后自杀。但是您应该已经知道这些事了。”

“我是当时看到铺天盖地的报道才知道的。”奥利弗夫人说,“我想那大约发生在十二年前。”

“差不多,是的。”

“你当时十二三岁。”

“是的……”

“我知道的并不多,”奥利弗夫人说,“当时我甚至都不在英格兰。那时我在美国进行巡讲,只是在报纸上读到这件事。报纸上关于这件事的篇幅很大,因为很难了解事情的真相——好像并没有任何的动机。你的父母一直都是幸福的一对,关系一直很融洽。我记得报纸上提到了这一点。我当时很感兴趣是因为我年轻时就认识他们了,特别是你母亲。我和她是同学。毕业之后我们便各奔东西。我结婚后去了别的地方,她也在结婚后和自己的军人丈夫一起出了国。我记得好像是马来亚或者类似的地方。她让我做她一个孩子的教母,那孩子就是你。自从你的父母住在国外后,我有很多年都没见过他们。我倒是时不时会见到你。”

“是的。我记得您过去常常去学校接我出去吃饭。您带我吃了很多好吃的,那些食物真是美味呀。”

“你是个不寻常的孩子,那时你喜欢鱼子酱。”

“我现在也还喜欢,”西莉亚说,“但现在很少有人请我吃鱼子酱了。”

“读到报纸上关于那件事的消息时,我很震惊。但报纸上透露的信息很少。通过我看到的信息,我想那件事还没有定论。没有特别的动机,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争执的迹象,也没有受到外来者袭击的痕迹。我非常震惊。”奥利弗夫人说,“然后我就把它忘了。我想过一两次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那件事,但我当时并不在国内——就像我刚刚提过的,我那时正在美国巡讲。就这样,整件事从我脑海中消失了。我再次见到你已经是几年后了,很自然地我没有对你提起它。”

“您并没有,”西莉亚说,“我很感激。”

“在人的一生中,”奥利弗夫人说,“总会遇到一些发生在自己亲朋好友身上的奇怪事。当然,发生在朋友身上的事,你经常会想到一些起因——不论发生的事是什么。但是如果你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联系,或是很久没有人谈论他们,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也不能向别人表现出对这件事的过分好奇。”

“您一直以来都对我很好,”西莉亚说,“您送了我很多漂亮的礼物。我记得我二十一岁时您送了我一件特别好的礼物。”

“那正是姑娘们手头需要有一些额外现金的时候。”奥利弗夫人说,“因为那时候你们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和想要买的东西。”

“是的,我一直认为您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而不是——您知道有些人是什么样的,他们总在质疑别人,不停地问你各种事情,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您从不问问题。您过去常常带我去看表演,或是带我去吃好吃的。您还会跟我正常地聊天,就像一切都还很好。可您只是我们家的一位朋友。我很感激您做的一切。在我的一生中碰到了太多爱管闲事的人了。”

“是的,每个人迟早都会碰到这样的人,”奥利弗夫人说,“但是你看,现在最让我心烦的是这次聚会上发生的事。伯顿-考克斯夫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让我去做这样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我无法想象为什么她想要知道这些。这根本不关她的事,除非——”

“您是想,除非这跟我和德斯蒙德结婚的事有关。德斯蒙德是她的儿子。”

“是的,我想有可能是这样,但是我还是不明白这究竟跟她有什么关系。”

“所有事情都跟她有关系,她很爱管闲事——事实上她就是您说的那样,一个可恶的女人。”

“但我猜德斯蒙德并不可恶。”

“不,不。我很喜欢德斯蒙德,他也很喜欢我。我只是不喜欢他母亲。”

“那他喜欢他母亲吗?”

“我真的不知道,”西莉亚说,“我猜他应该喜欢——一切皆有可能,对吗?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还没有这个打算。而且有很多的——嗯,困难,您知道,有人赞成,也有人反对。这一定让您觉得好奇。我是说,为什么多管闲事的考克斯夫人会试图让您从我这套出一些信息,然后还想让您跑去告诉她——顺便问一下,您是要问我那个问题吗?”

“你是说,我是不是要问,你是否认为或知道究竟是你母亲杀了你父亲,还是你父亲杀了你母亲,又或者他们双双自杀。你是这个意思吗?”

“嗯,从某个方面来说,是的。但是如果您真的想要问我那个问题的话,我想我也必须先问您一个问题。假如您从我这得到了什么消息,您是否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伯顿-考克斯夫人?”

“不会。”奥利弗夫人说,“绝对不会。我想都没想过要告诉那个可恶的女人任何与那件事相关的事情。我会坚定地告诉她,这既不关她的事,也不关我的事。还有,我根本没打算把从你这儿得到的消息透露给她。”

“嗯,我想也是这样。”西莉亚说,“我想我对您的信任可以到达那样的程度。我不介意告诉您我所知道的一切,比如那件事。”

“你不需要这样做,我并没有要求你这样做。”

“是的,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我还是会给您一个答案。答案就是——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奥利弗夫人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我当时并不在那里。我是说,我当时并不在那幢房子里。我现在记不太清当时我在哪儿了。我想是在瑞士上学,或者正在放假,住在一个朋友家。您看,现在我的脑子里也是一团糟。”

“我猜,”奥利弗夫人怀疑地说,“你也不太可能知道。那时你才多大呀。”

“我很感兴趣。”西莉亚说,“我想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您觉得我很有可能知道一切?或是什么也不知道?”

“嗯,你说当时你并不在那幢房子里。如果当时你在,那么是的,我想你很可能会知道些什么。小孩子总会知道些什么,尤其是十几岁的青少年。那个年龄的人知道很多东西,也看过很多东西,但他们不会轻易地说出来。他们确实知道很多外界不知道的事,也的确知道一些不愿意告诉警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