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第2/10页)

“为什么带着吗啡?”

“村里有一个病人早晚都需要皮下注射吗啡。”

“管子里有多少剂量?”

“有二十片药片,每片含半格令盐酸吗啡。”

“你怎么处理你的药箱?”

“我把它放在门厅。”

“那是二十八日晚上。后来你是什么时候再次打开药箱的呢?”

“第二天早上大约九点钟,就在我准备离开房子的时候。”

“少了什么东西吗?”

“那管吗啡不见了。”

“你跟人提过这事吗?”

“我告诉了奥布莱恩护士,就是照顾病人的那个护士。”

“这个药箱就放在门厅,那儿总是人来人往的吧?”

“是的。”

塞缪尔爵士停了一下。然后他说:“你认识死去的那个姑娘玛丽·杰拉德吧,你们关系很亲密?”

“是的。”

“你对她有什么看法?”

“她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姑娘,一个好姑娘。”

“她性格开朗吗?”

“很开朗。”

“你知道她有什么烦恼吗?”

“没有。”

“在她去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事让她烦心或是担心自己的未来吗?”

“什么都没有。”

“她应该没有理由自杀吧?”

“毫无理由。”

询问就这样继续——还是那个该死的故事。霍普金斯护士如何陪同玛丽去门房,埃莉诺出现,她激动的样子,邀请她们吃三明治,盘子最先递给玛丽。埃莉诺建议把餐具都洗干净,她还提议霍普金斯护士和她一起上楼,帮她整理衣服。

埃德温·布尔默爵士时不时地打断和抗议。

埃莉诺想。是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确信如此。她肯定是我杀的。而且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这是最可怕的地方。都是真的。

再一次,她抬头朝法庭对面望去,她看到了赫尔克里·波洛的脸,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那目光近乎和蔼可亲。他的目光里带着对她太多的理解。

一块粘贴着那片标签碎片的纸板交给了证人。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标签的碎片。”

“你能告诉陪审团是什么标签吗?”

“是的。这是装药片的管子上的标签的一部分。半格令吗啡,像我丢失的那个。”

“你确定吗?”

“我当然能确定,就是从我那管药上掉下来的。”

法官说:“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记号可以让你能认出它就是你丢失的那管药的标签?”

“没有,大人,不过它就是一模一样的。”

“实际上,你的意思是说它和你丢失的那个极其相似,对吗?”

“嗯,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法庭休庭。

第二章

1

又是新的一天。埃德温·布尔默爵士在进行交叉询问。他现在一点也不温和了。他严厉地说:

“关于这个我们一再提起的药箱,六月二十八日那天是整晚都放在H庄园的门厅吗?”

霍普金斯护士表示同意:“是的。”

“这可太不小心了,不是吗?”

霍普金斯护士的脸红了。“是的,我想是这样。”

“你习惯把这些危险的药物随便乱放,让什么人都能拿到吗?”

“不,当然不是。”

“噢!不是?但你那天碰巧忘了是吗?”

“是的。”

“事实是不是如此,只要愿意,房子里的任何人都能够拿到那个吗啡?”

“大概是的。”

“不要猜测。是还是不是?”

“嗯,是的。”

“不是只有卡莱尔小姐能够拿到它吧?任何仆人都可以,对吧?或者洛德医生?或者罗德里克·韦尔曼?或奥布莱恩护士?或者玛丽·杰拉德自己?”

“大概是,是的。”

“就是如此,是不是?”

“是的。”

“有谁知道你的药箱里有吗啡吗?”

“我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告诉任何人?”

“没有。”

“所以,事实上,卡莱尔小姐不可能知道那里有吗啡,是吗?”

“她也许已经看过了。”

“这不大可能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肯定不知道。”

“有人可能比卡莱尔小姐更清楚吗啡在哪里。比如说,洛德医生。他应该知道。你使用吗啡是根据他的医嘱,是不是?”

“当然。”

“玛丽·杰拉德也知道你的药箱里有吗啡吗?”

“不,她不知道。”

“她经常去你的小屋,不是吗?”

“不是很经常。”

“我提醒你,她去得很频繁。而且她比大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更有可能猜到你的药箱里有吗啡。”

“我不同意。”

埃德温爵士暂停了一分钟。“你在第二天早上告诉奥布莱恩护士吗啡不见了吗?”

“是的。”

“我提醒你,你实际上说的是,‘我把吗啡忘在家里 了。我得回去拿。’”

“不,我没有这样说。”

“你没说吗啡落在你的小屋的壁炉架上了吗?”

“嗯,因为我找不到它,所以我以为一定是忘在家里了。”

“其实,你并不真的知道你把它放哪儿了!”

“不,我知道的。我把它放在药箱里了。”

“那你为什么在六月二十九日早上说你忘在家里了?”

“因为我想也许有这个可能。”

“那我得说,你是个很粗心的女人。”

“这不是真的。”

“你有时陈述得相当不准确,不是吗?”

“不,不是的。我对自己说的话很谨慎。”

“你有没有说过七月二十七日,也就是玛丽·杰拉德去世的那天你被玫瑰的刺刺到了?”

“我不明白那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法官说:“这和案子有关吗,埃德温爵士?”

“是的,大人,这是辩护的重要部分,我打算传唤证人,以证明这种说法是骗人的。”

他继续问。“你还是坚持在七月二十七日,一棵玫瑰树上的刺刺伤了你的手腕吗?”

“是的,我坚持。”霍普金斯护士挑衅地看着律师。

“什么时候刺到的呢?”

“七月二十七日上午,就在离开门房到大房子里去的时候。”

埃德温爵士怀疑地说:“那株玫瑰是什么样的?”

“攀爬在门房外的花架上,开着粉红色的花朵。”

“你确定?”

“我相当确定。”

埃德温爵士停了一下,然后问:“你坚持说六月二十八日你到H庄园来的时候,吗啡是在药箱里的?”

“是的。我随身带着它。”

“假定此刻奥布莱恩护士来到证人席,发誓说你说过你可能把它留在家里了,你要怎么说呢?”

“它在我的药箱里。我十分肯定。”

埃德温爵士叹了口气。“吗啡不见了,你不觉得不安吗?”